“你和死的那个人,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看尸人点头。
贾西贝不信:“你再好好想想,一刻也没分开过?连五分钟都没有?”
他这样一说,看尸人的神色变了:“有、有过一次,昨天半夜……”
昨天半夜有风,吹得树枝沙沙响,恰好伤兵所有一扇门坏了,风一起就咔哒咔哒,怪瘆人的。他出来拿石头顶门,背后忽然有人拿弹弓打他,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回头一看是老杨家的小二。
“老杨家的小二?”贾西贝不认识。
“七八岁一小子,”陈郡说,“出了名的淘气。”
看尸人说:“我就追,追了一圈没追着,最多十分钟吧,回来进院,看杨小二在停尸那屋门口扒门缝儿,我吼了他一声,他就跑了。”
“扒门缝?”是屋里发生了什么?
陈郡吩咐:“叫杨小二来。”
片刻,杨小二带到,很邋遢的一个孩子,衣服脏,脸比衣服还脏,眼神茫然,时而又闪烁,像是受过惊吓。
“昨天半夜,你来伤兵所,是不是看见了什么?”陈郡问。
孩子耷拉着脑袋,两手紧紧揪着裤腿。
“问你话呢!”陈郡发火。
贾西贝见孩子打了个激灵,拍了拍陈郡:“小二,你跟哥哥说,是看见什么吓人的东西了?”
杨小二抬起头,一双惊恐的眼睛,犹豫半晌,慢慢点了头。
“是什么?”贾西贝追问。
孩子咽了口唾沫,轻声说:“我看见……看尸的李叔没穿裤子,趴在尸体上。”
什……贾西贝和陈郡瞠目结舌,半天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