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正平和,正如宛枷此人,处事平和,不像他,喜欢兵行险招。
所以宛枷走科举一道,获得了他一直无法获得的皇帝的信任。
“你为何来此?”来看我的笑话么?饶是谢瑾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此刻竟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微微红了眼眶。
接着那温凉的手抚上了他的眼,他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随我一起离去罢。”
宛如魔族的诱惑,几乎迷了他的眼。
“只要你想,天下之大,我皆可带你去。”这一刻,他竟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嫉妒是那样的可笑。
可笑他至落败的如今,才明白,竟有一人愿为了他舍去这滔天权势,舍去这他求之不得的滔天权势。
他听见自己说:“好。”
然后他便见到那惊世的容颜露出了一抹微笑,宛若昙花一现,很快便消失了,可这笑却刻在了他的心间。
而这笑,也使得他清醒过来了。
他知道,接下来离散的生活不适合眼前这谪仙一般的人。
于是他端起早前太监送至手边的鸩酒,一饮而下。
“阿瑾!”耳边传来那人慌乱的声音,谢瑾第一次感到了满足,那是他成为本朝第一个异姓王,获得他期待已久的权势之时都没有过的满足。
“为什么?”恍惚间,他看见了那人苍白的脸,虽然多年的修养使得那人可以一直绷着脸,但他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焦急。
“我啊,早就觉得你应该是这副模样了。”他感觉到毒已攻心,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怎么忍心让你陪我一起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呢。”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太晚了呢。
意识逐渐远去,谢瑾觉得有些可惜,死了,可就见不到他了呢。
宛枷,宛清河。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的相见,就是在那小小的清河县呢。
!
猛地一睁眼,谢瑾眼中还带着几丝茫然,他这是被救活了?
可纵使宛枷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喝了鸩酒的他活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视线转移到自己的手上,谢瑾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小了一号,再看四周的装饰,分明是自己幼时被送到乡下庄子里的那间屋子。
他记得,这里是清河县,他记得,这一年,他六岁,而宛枷与他同岁。
他不由握紧了手,这一世,他不求那滔天权势,只求能完成前世最后的心愿。
宛枷……再一次相遇,我们……
“砰——”思绪被打断,谢瑾望着快要落下的房门,以及站在门口的凶恶妇人,不由想起了他幼年被送至此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