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猎猎的寒风,皆融化在迎面的初阳下。
舒盏自然是没有报名活动的。
文艺委员又来找过她一次,她学得很聪明,咬定了一句话——“要我表演可以,我的节目就是朗诵马克思哲学,我不介意上台的,只要大家愿意听。”
后来文艺委员在班上见到她都避而远之了。
本来高二学了哲学,大家都觉得自己的思想观念变奇怪了,连说话的口气都不太一样。至于这位年级第一,大抵是学习学疯了。
别看前段时间报名,文艺委员在班上喊了好多回,大家都沉寂得不得了,在联欢会上的节目却是一点也不少。女孩子们说说笑笑,唱唱跳跳,表演形式差不多,却胜在别出心裁,五花八门,弄得一场联欢热热闹闹。
到最后,便连老师们也蠢蠢欲动,接连加入联欢会,跟着大家一块玩闹起来。
联欢会毕竟只有短暂的一个上午,区区几个小时。值日的小组留下扫地,剩下的跑得飞快。
郑芷在教室门口等她。
“你怎么出来得这么晚?”她嚷嚷道,“我看之前你们班好多人都出来了。”
舒盏笑笑:“帮他们摆桌子。”
班主任自费给大家准备了零食,什么瓜子花生糖,一离开,食物残渣落了一桌一地,值日生哭着说要把这些人的名字记下来,往后一个一个报复回来,瞧着怪可怜的。
反正她又不赶时间,就跟几个自愿留下来的同学一块帮忙摆桌子搬凳子,将这教室复原,不知不觉就过去很久了。
“舒同学真是道德模范。”郑芷捏着腔调,怪滑稽的。
“哪里哪里,”舒盏很谦虚,“跟那位江优秀学的。”
这是舒盏新起的昵称,江远汀总说自己很优秀,不叫江优秀叫什么呢?
“走了啦!”郑芷一把搂过她肩膀,“说好了去吃铁板烧,现在过去也许还有位置。”
舒盏打趣:“你一点也不心疼我的钱包。”
换来郑芷的斜眼,“钱放在钱包里会寂寞,还是花出去比较好。”
两人走出去,气氛很轻松愉快。可惜宁见薇回家去了,今天就没来,就算来了,也不会跟她们一块出去吧。
她说过的,她不喜欢去外面逛街,人多的地方都不喜欢。
这种东西她们也无法强求,毕竟她的性子累积了十六七年,怎会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呢?只能拜托她可以慢慢地多与外界接触吧。
舒盏郑芷两人渐行渐远。
走廊上,男生们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少年走在他们前面,手指懒懒地划过屏幕,目光却是没从前方离开过。
身后男生跟着笑:“江总,你的小青梅跟别人跑了,这下总可以跟我们一块吃饭了吧?”
“看你怎么见色忘友哈哈哈哈哈。”
江远汀侧过头,语气云淡风轻,“补课没补够?”
猴子脸色顿时垮下来——这笔账他还没跟姓江的算呢!
哪知江远汀自顾自地说着,“我觉得吧,不止数理化,你语文英语也不太好。要考第一的人,那样的英语能看?其实我还有认识的老师……”
猴子:“求求您快闭嘴!我认输行不行!”
剩下几个哈哈大笑,纷纷嘲笑猴子太怂。然而换成是他们,他们也不敢去轻易招惹江远汀啊。
这家伙报复心太强,小心眼还记仇,猴子的惨状不就是个典型例子吗?元旦放假三天,他补两天,留一天用来写作业。
江远汀那“我这是为你好”的语气,配合上一脸的慈祥,就差头顶装个圣母光环了。
真是让人不笑都不行。
*
对于逛街,舒盏倒没那么热衷。
平时她出门出的少,需要用的东西能上淘宝绝不离开房间,到暑假就是在家里宅两个月,这也是有点好处的,养了一身白嫩的皮肤出来。
但郑芷不同。据郑芷自己说,她家里光是在一家店买的衣服就有二十多件了……
对比自己的衣柜,舒盏不知道是该笑她败家还是该心疼自己。
看见郑芷在衣架前徘徊比划,舒盏放下手机,问道:“你还要买?”
她左手拿着风衣右手拿着针织衫,这种衣服她不是一周换一件不重样吗?
舒盏劝:“省省吧,在学校穿校服,穿这种长风衣校服罩不住还要被扣班级分,有这钱去买点题来做……”
哪知道她把衣架伸到自己面前。
“你去试试。”
舒盏:“??”
“你都多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郑芷皱着眉头,“请善待你的脸和身材,不用的话给我好吗?”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十分见效。
她又选了一条深色牛仔裤给舒盏。
两人身高体重差不多,她照着自己的尺码算,放在舒盏身上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