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可以想见西荒王朝的未来,将会出现堪比开国始皇西荒王更加英勇睿智,一个拥有真知灼见的帝王。
「苏总管。」良久,敛目沉思的戈氏才扬起嗓子,面上笑意尽是欣慰。
「小的在。」苏总管竖耳恭听。
戈氏单手支额,边寻思边笑道:「拟旨--」
三个月后,湍王世子被指婚迎娶礼部尚书之女,同时进入崇政院,担任掌管军务的枢密副使一任。
出自皇太后金口的两道懿旨一下,朝中上下,众人哗然,那些个皇室宗亲、族中长老更是轮番进宫谒见,坚决反对这桩指婚。
众所周知,礼部尚书是汉人,膝下并无子女,却无端在三个月前多了一个流落在外的孤女,谁也料想不到,这个孤女竟一夕成了世子妃。
再者,崇政院的枢密使一职是由太子担任,然而这不过是个虚位,真正掌权者其实是枢密副使,这个位子向来由位高权重的老臣出任,仲烨无论是年纪或是身份,委实都不合往例。
「既然是哀家下的旨,哀家自当负起全责,其他的人都少操这份心,有这心眼弹劾哀家下的旨意,倒不如好好为国为民多做点事!」
戈氏年轻时亦是随同丈夫燕皇,一起追随西荒王打拚天下的,这江山本就有她的一份,如今又贵为掌权的皇太后,饶是族中长老见了她,亦要让上三分。
果然,此话一出,歧皇没敢吭声,宗亲的声浪亦被压下了,西荒贵族们只敢私下议论,没人敢再搬上台面说嘴。
湍王世子娶妻,迎娶仪仗交由宫中礼部操办,太后拨了骥水东边一处风水宝地上的小行宫充作大婚贺礼,赏赐给未来的孙媳妇。
倚着这份御赐厚礼,饶是这位凭空蹦出来的尚书千金再如何惹人非议,也没人胆敢轻瞧小觑。
湍王世子大婚,婚礼仪典就择选在玉瑶宫的宁和殿,此殿多是行仪祭典才会用上,可以想见当日的婚礼有多么浮奢隆重。
在被宫中分拨下来的老嬷嬷领进喜房,又有一群由皇太后亲挑的陪嫁丫鬟簇拥伺候着,来到骥水的这段日子,佟妍只觉一切如梦。
三个月前初初来到骥水,仲烨不理会宫规,硬是将她一并带进宫里住下,随后他便进宫谒见皇太后,隔日,一道懿旨降下,她被带离了玉瑶宫,进了礼部尚书的府邸,成了流落在外的尚书千金。
再然后,太后懿旨接连一道道的降下,先是仲烨授命成了崇政殿的枢密副使,后又将她这个尚书千金指给了仲烨。
一切发生得太快,她还没能适应尚书千金的新身份,便顶着这个高贵的头衔嫁予仲烨为妻,正式成为湍王府的世子妃。
喜房里一片红彤彤,每个角落都布置得仔仔细细,每样家愀全来自於宫中,无一不精巧、贵气。例如那座雕莲嵌座的琉璃玉屏风,窗边小几上摆着的鱼跃龙门大红底花瓶,雕琢着各种祥兽的配对紫檀木桌椅,太后特意命人寻来的金丝楠木垂花式拔步床。
成双配对的鸳鸯喜被、喜枕,全都细细绣上了朱红彩缎,出自宫中御织署最拔尖的绣娘之手,大红床榻上已经撒满了花瓣,及象征吉祥与多子的喜果。
丫鬟小心翼翼的拨开喜果,腾出了位置扶佟妍落坐,她那张被妆点得盛艳娇美的小脸被红盖头覆住了,顶上的金蝶凤冠还是由宫里的苏总管送来的。
这顶金蝶凤冠并不特别美,要论贵气逼人也不至於,然而却是意义非凡;据说这顶凤冠乃当年戈氏嫁予燕皇时所佩戴,传承意味浓厚。
「世子妃折腾了一天,应该也饿了,先尝点鸳鸯酥。」充当喜娘的老嬷嬷客气有礼,将盛在梅花小碟上的精致糕饼递进佟妍手里。
佟妍确实也饿了,她捏起一小块糕饼,才刚含了一口,便听见房中一阵骚动,紧接着头上的红盖头就这么被掀起。
她睁着眼扬起小脸,迎上一双荡漾着温柔的异色瞳眸,不禁讶然一怔,鸳鸯酥自手里滑落。
一只大掌及时接住了,仲烨敛目含笑,捏着那块鸳鸯酥到她嘴边,就这么喂起她来。
「我喂你。」
佟妍双颊赧红,垂下两排乌黑的羽睫,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
那些嬷嬷与丫鬟已被摒退,房里一片静默,只听得见两人的呼息声。
就着仲烨的手吃完了那块鸳鸯酥,佟妍羞窘的瞅着他今日英姿挺拔的装束,芳心不禁抽悸。
今日的他真好看。平日他总穿玄黑色或鸦青色的衣衫,换上了朱红色金线绣龙凤的喜服非但不突兀,反而更衬得他俊美无双。
望着这样一个美丽又高贵的人,她心中生起了丝丝迷惘,在他将手掌抚上她的粉颊时,不由得轻声地问道:「仲烨,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仲烨在她身旁坐下,大手托住她今晚格外娇艳动人的小脸,垂下眼眸,教人揣度不出心思。
「我说过,因为是你。」他明白她的迷惘,先前他记忆被封住,待她冷淡漠然,后又态度丕变,她会心怀不安与迷惑,那是自然。
无奈,他不能向她吐露实情,否则便会违背天规。生死有命,轮回转世亦是天命,况且,她早已名列仙册,是佛祖的莲花座弟子,她会下凡走这一遭,记忆中无他,全是佛祖的安排。
他,不能乱了佛祖的安排。这一世,是他求来的,他多么惧怕稍有不慎,佛祖便会收回这一切。
他曾经无视生死,不在乎自己身在何处,因为她,他开始懂得何谓恐惧,何为害怕失去,懂得小心翼翼去守护。
「你心里可有我?!」仲烨将手掌放在她的心口上,眼底盛满了柔情密意。
佟妍垂下眼睫,娇颜瑰红,低声曝嚅着:「如果没有,那一日我怎会跟你走?」
「那换我来问你,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他什么?佟研眨了眨眼,回想起两人相识至今的种种,眸光浮上一层迷蒙的雾,似笑似叹的说道:「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熟悉。你身上有一股气息,让我感到心安,妖魔鬼怪似乎都很怕你,不敢靠近你……这让我忍不住想接近你。」
仲烨垂眸淡笑。他是阎罗,又曾是镇守地狱的鬼将,那些妖鬼魔怪自然对他心生畏惧,不敢随便靠近。
「虽然你待我冷淡,又只是拿我当诱饵,可是你对我好,关心我的膝伤,不介意我的身份,亲手为我上药……」边说着,她甜甜的笑了。
他着迷於她的笑,眸光深深凝瞅着,心中微微叹息。比起她曾经为他做的,他那样又算得上什么?况且,那时的他,待她一点也不好。
「你为了我,冒着性命危险从妖怪手中救了我,又帮我平反了冤屈,这辈子从来没人对我如你这样……那时我一直想着,如果留在王府里,就算只能远远的看着你也好。」
想起那一日,她苦苦央求他允许她留下,他的胸口猛然抽紧,恨起自己怎能那样心狠。
「……仲烨,虽然直到这一刻,我依然不明白,为何你非我不可,可是我很感激你这样为了我。我甚至不敢奢想,真有成为你妻子的这一天。」
今晚过后,她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是堂堂世子妃。思及此,她忍住了所有的羞怯惭愧,放下那些自卑羞赧,将心里的话全掏出来,让他明白她的心意。
可仲烨心中却是泛苦。
他明白,她之所以会变得这般卑微,无端受到那些磨难,全是出自於佛祖的安排,亦是佛祖给予他的考验。
若他没求来这一世的情缘,她根本不必受这些苦,更不必因为他在凡间的身份,遭受那些凡人的非议与鄙夷。
其实,真正匹配不上的人,是他。
轮回之前,她是仙,他却是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度日的阎罗?,他手染血腥,一身罪衍,与纯洁无瑕的她怎配得上?
「烨,我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你的疼惜。」佟妍笑中含泪,压下了羞耻心,她闭着眼,主动迎上前吻住他。
仲烨微微一怔,随即回以缠绵的蜜吻,双臂将她圈束住,直往自己胸膛里嵌紧。
不,她错了。
他何德何能,能得到她的怜悯,受到她的眷顾。若不是她为他起名,用纯真至善的笑靥让他萌生爱人的念头,也许至今,他依然亦生亦死,对一切毫无知觉的当着修罗鬼将,继续那无尽的杀戮。
经过无数波折,她终於是他的妻。哪怕只有一世,哪怕百年之后,他俩的魂体各自退回原来的归处,他都认定她是他的妻。
绣着交颈鸳鸯的红绡罗帐被扯了开来,红彤彤的床铺上,仲烨取下了伊人发上的凤冠,解开了喜服,灼热的吻印上了她的颈间。
须臾,柔嫩无助的娇喘声自床榻里飘出,若有似无,带有几分压抑,反而越发撩拨人心。
「烨……合卺酒……我们还没喝合卺酒。」
乌丝散乱在大红绣枕上,瑰艳的小脸上美眸半掩,粉唇微张,那娇柔水媚的神态,红与黑的对比,以及那一截颈肩的雪白春光,全都刺激着仲烨早已烧得炽烈的慾念。
忍住体内叫嚣的渴望,他的衣襟已然敞开,就这么裸着一大片精壮结实的胸膛起身下榻,取来了合卺酒。
佟妍做势欲起,他却伸手将她压回,那只温热的大掌揉抚着光滑浑圆的肩头,深沉的目光像是要吞了她那般的专注。她躺在枕上,娇颜生晕,美目迷蒙,羞怯的轻咬住下唇,不解他想做什么。
他含了一口合卺酒,俯下身,吻住她的唇,将嘴里的合台酒喂入。
暖醇的酒液注入嘴里,灼烫的悍舌随后滑入,她来不及吞咽,软腻的香舌已被缠上,酒液顺着嘴角滴落下来。
怕她呛着了,他又喝了一小口,故技重施的喂给她,她晕晕然的含着,徐徐咽下,等她吞饮的同时,他伸舌舔去她嘴边的酒液,顺着那酒液滴落的痕迹,一路舔上了胸口……
「呀!」陡然一阵湿意浸染上胸口,佟妍酡红着小脸,垂眸一望,看见他竟将白玉杯里剩余的合卺酒,全往她身上倒。
红艳锦绣的抹胸被浸湿了,薄薄的布料紧贴着肌肤,澄黄的酒液顺着雪肤滑落,他俯下俊脸,探出舌头细细舔去。
火热而潮湿的舌头卷舔过肌肤,她打了一个激灵,甜腻的娇吟难以自抑的溢出小嘴,小脸又窘又羞,美眸盈满了盈盈水光。
瞧着她娇羞无助的神情,满满的怜爱充塞了仲烨的胸口。他舔过她的锁骨,大手扯下了抹胸,舔上了那对湿透的玉乳,将上头的合画酒点滴不留的吮去。
「嗯……」佟妍嘤咛着,美眸半掩,藕白的手臂勾抱着身前的男人。
「这合卺酒是甜的。」仲烨舔着细滑如丝的玉乳,舌尖轮流拨弄着顶端的花蕾,彷佛它们是浸了蜜的红枣,吸咂着,舔吮着。
「烨……」胸前的红梅被轻咬了下,她的娇喘变急,肌肤泛起瑰丽的红上,眸子似浸满了水,娇媚承欢的神态诱人为之疯狂。
仲烨捧着那对雪乳不住地搓揉挤弄,舌头开始挪动,舔上了她紧缩的小腹,滑进秀气的肚脐眼缓缓地挑动。
她的娇吟声微微颤抖,小手紧紧抱住了他的头颅,弄乱了他的发髻,乌黑的青丝散下,搔刺着她腿间的肌肤。
那贪婪的舌头越发的孟浪,舔过了已经湿漉漉的花绒,舌尖灵活的刺入细缝,忽快忽慢的搅动起来,她一阵抽搐之后,又温柔的含住肥软的花唇,哂巴咽巴的吸吮起来。
连她的腿也不放过,那舌头滑过了紧绷的白玉腿根内侧,然后架上他的肩头,另一手却揉捏着红肿的小蕊,粗硬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插入湿滑的穴口。
「别看……嗯……」察觉他的眸光正定定的望着不住缩紧的秘处,她羞渐不已,扭动着身子想挣脱。
「你是我的妻,为何我不能看?」他低哑着醇朗的嗓子,眸光无比着迷的望着她,贪恋她为他动欲的媚态,好美。
「烨……饶了我……别……啊!」他突地俯下身,含住了颤动的嫩乳,她整颗心好似都被他叼走了,几近窒息的欢快如潮水漫来。
他一边以唇、以手爱抚她,一边腾出手卸去了衣衫锦裤,在她几欲崩溃之际,抽出了湿透的手指,将勃发的硕长挺进暖嫩的花穴。
欢愉转瞬淹没了意识,泪水溢出了美眸,她不能自已地娇喘吟哦,一只玉腿被他高架在肩上,这姿势让他能顶得更深彻。
他剧烈而强悍的抽动起来,她的哼吟被撞得破碎,泛红的娇躯香汗淋漓,与精壮高大的身躯紧紧相贴,两具身子水乳交融,在浓密情意中合而为一。
「小妍,你是我的了。这一世,你终於是我的了。」仲烨将汗湿的俊颜贴紧她的艳颊,沙哑的喃道。
不知为何,每每听见他这样说,她的心口总会涌上一阵酸楚,忍不住伸手抚摸他俊美的面庞,心疼又不舍。
「烨,我是你的妻,除非你弃我,否则我这一世都不会离开你。」她在他的耳畔轻语,不忍他眼底那份沉郁。
这一世……他们只有这一世。
仲烨掩下眸子,深深封住她的唇,两具赤裸的身躯紧密相依,彷佛就这么无止尽的纠缠成一体。
「不论是生是死,无论哪一生哪一世,无论身在何处,你都是我的妻。」情浓至深时,他字句若凿的许下诺言。
泪水满上了美眸,佟妍抱紧他,心中亦许诺:从今往后,他便是她的夫君,她的世子爷,她的天与地,一世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