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两年前至今年全梁国服役的兵丁卷宗。哎你都不知道那里东西有多乱,全都混杂在一起,而且卷宗上记录的信息好多都是错的,你说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儿,身高五尺半,重二百四十斤,这可能吗?那都胖成球了吧。”
陆明绯听了很是无语:“这也太不走心了,你回来就没在陛下跟前告他们一状?”
齐思书连忙摆手,“哎哎可不敢,这种芝麻大的小事可不当提。而且我也不想得罪人,在卫尉寺时那一个个的都对我客气周到,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陆明绯一拍桌子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懂不懂?这儿错一点那儿错一点浑不在意,等问题大了再想补救可就来不及了。”
齐思书满不在乎,“不至于不至于,你也太上纲上线了,你……”
他眼睛对上她骨头匀称的脸蛋,看清上面一块污渍忍不住嗤笑一声。
“我说呢,难怪你背书总是忘,原来文章没到肚子里,全都印脸上了。”
陆明绯被他成功转移注意力,搓了搓自己脸颊,放下手一看果然有些黑东西。
“这些日子阴雨连绵,书受了湿气,墨迹都反潮了。”
她结结实实抹了几把脸问齐思书,“还有吗?”
“这儿。”齐思书点了点自己左边下巴颏,“还有一点儿。”
陆明绯往那儿一摸,手上干干净净,“没有啊。”
“你没摸对地方。”
齐思书说着俯下身体,抬手伸向她下巴。
就在此时,书屋门口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条长腿在玄青色质地不俗的外袍遮掩下迈进门槛,玉带腰封勾勒来人窄腰宽肩,干练利落的线条一直延伸到脖颈和与下颌线,昔日少年的清瘦背影如今已有成年男人的强健气息,眼神也收敛去曾经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看上去似笑非笑,彬彬有礼。
齐思书手一顿,在碰到陆明绯的皮肤前立刻条件反射的收了回去。
但还是迟了片
刻,被齐云开看见一眼,狭长的风目立刻跟着微眯了一下。
“呦,怎么回事?”
陆明绯来回转头看着两个仪表堂堂的男人。
“今儿怎么都有空来找我了?”
齐云开和齐思书互相对对方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齐云开走到陆明绯身边,俯身捏着她下巴用拇指拂去上面墨迹,笑意轻柔道:“跟我去趟未央宫,陛下有事情找我们。”
齐思书一下猜到了什么,心脏在胸膛里跳漏了一拍,讪笑两声,“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陆明绯也大意猜到了皇帝找她和齐云开过去有什么事,不咸不淡的噢了一声,掀起眼帘对齐思书张了张嘴,还是说:“行,你先回吧,好好休息几天。有空记得来逢花台找我和静芸下象棋。”
“行。”齐思书故作潇洒的摆摆手,“走了啊。”
陆明绯一直看着齐思书孤独的背影离开,心里有什么一直珍重并享受的东西,如同一段被岁月和成长侵蚀的墙,正在脱皮掉落,逐渐斑驳。
“绯绯。”
齐云开看着陆明绯望着齐思书出神,直接拉住她手唤回她的神思,对着她弯起唇角一笑道:“走了。”
陆明绯也笑笑回应:“好。”
她随着他走出门,候在外面的宫给他们二人撑开伞,齐云开拿过伞柄遮在陆明绯头上,二人迈下台阶并肩而行。
大约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又是青梅竹马情谊深厚,二人走到之处,总能迎来羡慕的目光。
到了未央宫门口,早有个管事太监候在那里。
这个太监不像那个杨伦,长的就一副不苟言笑干脆利落的模样,毕恭毕敬的领着二人到了未央宫的佛堂,敲了三声,门后里面传出来一声:“进来吧。”
管事太监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是呛人烟火味,抬眼看去满满明澄澄的火光和金灿灿的经幡,拈花微笑的佛像下跪着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单薄佝偻身影。
他跪的姿势很低,身子伏下,头磕在蒲团上,虔诚无比。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清风书屋外春雨绵绵,石阶上嵌满青苔,草色青葱如浸过酥油,廊下挂着雨珠的竹卷帘在细雨中随风轻轻飘摇,绿纱窗户半开,里面女子一身杏黄色襦裙简洁鲜亮,修长白净的脖颈边一对橘红水晶耳坠叮咚轻摇,漆黑发丝以两支银制发簪半绾。脸蛋骨头匀称,异瞳如黑曜如琥珀,茂密睫毛覆在上头,不时轻轻眨动一下。
短短三个春秋,她褪去曾经稚气,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不过虽然身材舒展,容貌更加姣好,却还是保留着以前的习惯,不爱关在房间里读书。
陆明绯手托着下巴斜眼瞅着手里的杵在桌上的书,没精打采的读着:“遐迩一体,率宾归王。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盖此身发,四大五常,女慕……男慕贞洁,女效才良。”
“错了错了,是女慕贞洁,男效才良。”
她寻声望去,只闻声音不见人,这幼稚行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陆明绯轻笑着放下书靠在椅背上,“少管我,我的嘴我想怎么读就怎么读。”
话音一落,一道修长笔直的身影迈步到窗前,猛地弯下腰,一张清俊风流的脸赫然出现在视野中,红润的嘴唇轻启,一口整齐的白牙露出来,眉眼弯成了月牙。
“怎么样陆绯绯,这么多天不见,想我没?”
陆明绯胳膊撑着下巴,看着他眨了眨浓密的睫毛,“你猜。”
“我猜你肯定是想了。”
齐思书抬腿坐在窗台上,捂着脖子转了转,对着她抱怨道:“啊累死了累死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就知道把整理卷宗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交给我做。”
他探头过去在陆明绯跟前左右掰了掰头,脊椎咔咔两下,声音十分清晰。
“你听我这脖子,疼死了,我都要抬不起脑袋了。”
“又要整理什么卷宗?”
“去卫尉寺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清风书屋外春雨绵绵,石阶上嵌满青苔,草色青葱如浸过酥油,廊下挂着雨珠的竹卷帘在细雨中随风轻轻飘摇,绿纱窗户半开,里面女子一身杏黄色襦裙简洁鲜亮,修长白净的脖颈边一对橘红水晶耳坠叮咚轻摇,漆黑发丝以两支银制发簪半绾。脸蛋骨头匀称,异瞳如黑曜如琥珀,茂密睫毛覆在上头,不时轻轻眨动一下。
短短三个春秋,她褪去曾经稚气,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不过虽然身材舒展,容貌更加姣好,却还是保留着以前的习惯,不爱关在房间里读书。
陆明绯手托着下巴斜眼瞅着手里的杵在桌上的书,没精打采的读着:“遐迩一体,率宾归王。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盖此身发,四大五常,女慕……男慕贞洁,女效才良。”
“错了错了,是女慕贞洁,男效才良。”
她寻声望去,只闻声音不见人,这幼稚行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陆明绯轻笑着放下书靠在椅背上,“少管我,我的嘴我想怎么读就怎么读。”
话音一落,一道修长笔直的身影迈步到窗前,猛地弯下腰,一张清俊风流的脸赫然出现在视野中,红润的嘴唇轻启,一口整齐的白牙露出来,眉眼弯成了月牙。
“怎么样陆绯绯,这么多天不见,想我没?”
陆明绯胳膊撑着下巴,看着他眨了眨浓密的睫毛,“你猜。”
“我猜你肯定是想了。”
齐思书抬腿坐在窗台上,捂着脖子转了转,对着她抱怨道:“啊累死了累死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就知道把整理卷宗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交给我做。”
他探头过去在陆明绯跟前左右掰了掰头,脊椎咔咔两下,声音十分清晰。
“你听我这脖子,疼死了,我都要抬不起脑袋了。”
“又要整理什么卷宗?”
“去卫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