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论自己最终的结果如何,她也定要让青玄修成仙道,这样,即便是最终过不了天劫,她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青玄会为师尊争气,会为神霄派争气,同时,也算是为她争一口气吧。
「为师不想听你说如果!」听得这样的话,有看了看她身边一脸愕然的青玄,长生大帝有些愠怒了,可是那愠怒的眼神之中,更多的却是疼惜:「你非得要熬过不可!」
「千色会尽力的。」
离着数丈远,千色只是轻轻地应着,可就连青玄也听出,她话中的底气甚为不足。
长生大帝明白,此刻若是一味地逼她,只怕结果会更糟糕,便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青玄,过来,师尊有话要同你说!」他望向青玄,那种的凝重越发的深沉起来。
青玄走近了去,这才发现,长生大帝在桌案上搁置着一把长剑。
「你虽得了你师父与师伯近两千年的修为,可你本身根基薄弱,『戮仙剑』的剑魂为你师父所御,阴气太盛,只恐你日后驾驭不住,遭了反噬。」长生大帝拿起那把剑,递到他的手中,言语之间带着些微嘱托:「这把干坤剑乃是上古神铁锻制而成,分干与坤双刃,干刃可吸取日之精华,坤刃,可汇聚月之灵气,给你用着,倒也合适。」
青玄接过那长剑,有些诧异地将剑身从剑鞘中拔出,发现那把剑甚为怪异,并不如戮仙剑的古朴,剑鞘上也无任何装饰的图腾,一看便是男子所用。而那剑刃一半带着点黯沉,一半则是鋥亮如银,握在手中甚为沉甸甸的,可是却觉得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正随着那把剑从手掌灌入身体之中。
这种怪异的感觉令他突然有些无所适从,彷佛这把剑生来便该是他的,是属於他身体的一部分。抬起头,他看着长生大帝,满眼不解。
「师尊——」
「你师父如今大劫在即,处处凶险,你在她身侧,定要多加小心,才可护得她周全。」长生大帝微微颔首,压低了声音嘱托着,似乎是刻意不想让千色听到,只是指了指那把干坤剑:「此行往北而去,切记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一瞬,彷佛突然得了一种承认,青玄的心底一下便涌起了雀跃的浪潮,说不出的喜悦,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慎重地点点头!
……
出了玉清大殿,一路往梧居而去,千色心事重重,不言不语。而和她的满脸凝重比较起来,青玄却是显得步履轻盈,神色愉悦,拽紧了手中的剑,彷佛正不断坚定着内心的某一个信念。
虽然他明白,自己的力量和师父比较起来,微不足道,可长生师尊既然给了他干坤剑,又嘱咐他保护师父,那么,不论如何,他定然会竭尽全力的!
就这么各怀心事地入了梧居,当青玄瞥到千色的后颈时,突然眸色一暗,转身悄悄将原本大开的房门给严严实实地关上,杜绝窥伺者的觊觎。不动声色地关上了房门后,他突然走到千色的身侧,凑近了她的颊边,唤了一声。
「师父——」
这声响来得太过突然,一下便打断了千色的若有所思。
「什么?!」她闻言不由一抬头,骤然发觉青玄的面容竟已近在咫尺之间,心突然没由来地便慌了起来,惊了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料后背却是抵着屏风了,顿时嗫嚅了起来,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脑子里纷纷乱乱地竟然全都是他在梦境之中对她所做的羞人举动!
「师父,你怎么了?」
「为师没事!」双颊泛着潮红,想扭头望向别处也不行,只能直直地凝视他的眼,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带任何的感情,就连身子也不自觉地僵直紧绷:「想着一些事,一时有些入神。」
「哦。」青玄心里泛起了一丝狐疑,可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感觉到师父的不自在,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随即便退开一步:「师父,我们下了山便就要往北而行么?」
感觉到他离得远了些,没了那慑人的压力,千色这才缓了过来。「你有什么疑问?」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在心底不断斥责自己。
「此行得去多久?」见师父似乎是吁了一口气,把他的退让看作是卸下了包袱一般,这样的表情,不得不让他有了别的揣度和猜疑。青玄装作不在意地把话题引向别处:「我们几时回鄢山去?」
「难说。」千色定下心神,恢复波澜不兴的深沉,思忖了片刻才答道:「你几时得了契机修成仙身,几时才回去。」
「那我们还是先回鄢山一趟吧。」青玄定定地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可疑,可嘴上却还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肉肉一个人在那里,总需得好好安排一下的。」
「那好吧。」千色觉得他说得很在理,便就应了一声,正打算坐下和他说些别的,却不料,青玄已是突然上前一步,将她困在自己的胸膛与屏风之间!
「师父,方才在九霄殿上,你是不是入了青玄的梦境?」
他低下头来,徐徐的低吟与温热的呼吸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么痒痒地撩拨着千色敏感的颈窝,问出的却是让她犹如被五雷轰顶的疑问!
「你在胡说什么!?」
她不肯承认,也不敢承认,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发现那意欲推开他的双手贴上的是他的胸膛,无形之间,更是暧昧非常,只好急急地收回手来!
胡说八道?
是么?
师父若是没有入他的梦境,自然不会知道梦里的是些什么,此刻又何必如此满脸绯红,羞愤懊恼?
青玄笑了笑,神情一展,虽然还不明了一切来龙去脉,可大致地情形却已是猜到了。
早前,他做梦之时常常对师父有着绮想,每次自那瑰色旖旎的梦中醒转之后,他总会忍不住多看师父两眼,一来是担心师父洞悉了他梦中的绮想,二来,也不知是出於何种心思,他总希望有一日,那些绮丽的幻想和梦境都能成真。可如今,他觉得自己似乎是离那梦寐以求的情意越来越近了。
师父是在乎他的,不是么?
他吻了师父,师父也没有生气,那么,他是不是还能更放肆一点呢?
这样的想法他之前也不过只能想想,做做白日梦,可是,一切,都因方才在九霄殿上所发生的一切而改变了!
那时,他明明跪在九霄殿神位前的蒲团之上,并没有睡着,可是却似乎是神魂出窍,做了一场梦,梦中的一切触感真实,神思迷乱,如同真的与师父有了一场缠绵一般,那么飘飘欲仙,恨不得一辈子沉溺在那幻象之中。若不是昊天突然出现,打断了一切,他甚至怀疑,这场梦做到最后,会不会仍旧是同往常一样,给他更深的寄望和念想。
原本,他也以为那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可是,在出九霄殿的那一刹,他却突然发现了惊人的事实!
是什么样的梦,会真实到把梦中遗留的痕迹也带回到了现实之中?
这个,他恐怕唯有厚颜请教师父了!
「师父不用否认了。」剑眉挑作一个极其完美的弧度,他不怕死地越发将脸凑近去,薄唇几乎就快吻上她的耳际了。伸手拂开她后颈披散的青丝,靠在她的耳边,他低低地呢喃,带着情侣间的亲密:「你的后颈上还有方才於梦中留下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