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居然又一次没接话。
肖折釉隐约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了。
罗如诗倒是大大方方地对肖折釉和漆漆说:“我想和你们弟弟单独说两句话行不行呀?”
“啊?”肖折釉怔了怔。
漆漆则是拉着肖折釉的手,带着她往一旁走,一直走到檐下。
“漆漆……你别告诉我……”肖折釉站在檐下望着远处的两个人。
“奇了怪了,为什么别人都说你聪明,这么明白的事儿都看不明白。”漆漆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解释。
肖折釉茫然地望向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罗如诗背对着她,似乎一直在说话,但是说了些什么就听不清了。陶陶立在罗如诗对面,一直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罗如诗忽然喊了一句“女大三抱金砖”,陶陶红着脸瞪了罗如诗一眼,转身往外走,然后罗如诗居然追了上去。
罗如诗追出去偏院以后倒是没有继续去追陶陶,而是带着丫鬟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的王府侧门走,准备回家了。
肖折釉慢慢捂住自己的嘴,眼中一片惊愕。她早知道罗如诗是个性格不拘小节的,但是肖折釉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漆漆,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肖折釉问。
“不知道,就前几个月我和陶陶还住在外头的时候,罗如诗忽然频繁地来找我玩。还以为她多喜欢我呢,结果……哼哼。”
肖折釉长长舒了口气。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情,大概是因为她一直都把陶陶当成个孩子来看待……
看来是她要改变想法了,也需要明日找陶陶谈一谈。
肖折釉重新回到屋子里,拿起笔,在摊开的白纸上写写画画。将如今国中形式逐渐画出来,又将她的猜测和疑惑之处简单写出来。
肖折釉有多疑点解不开,而最重要的疑点还是围绕在沈不覆身上。肖折釉想不通沈不覆到底想做什么,曾经她以为沈不覆是为了夺权称帝。而如今看来,他分明就是故意背上反贼骂名,最近行事又是丝毫不给自己退路。
一个人怎么可以不给自己留退路呢?更何况肖折釉认为沈不覆是个城府颇深的人,根本不是莽撞之人。莫不是他留了退路,而她没想出来?
肖折釉眉心紧锁。
她重新蘸了墨,将先前在白纸上随意写写画画的东西一点一点涂掉,不能留下痕迹。
满满一页的簪花小楷逐渐被浓黑的墨汁遮去,肖折釉握着毛笔的左手忽然一顿,笔锋瘫在白纸上,浓墨一圈圈晕染开。
“他在走绝路……”毛笔从肖折釉手中落下,那些想不通的东西忽然一下子明朗起来。
“哪里是夺权,分明就是复仇!”肖折釉心头突突跳了两下,是她把事情想复杂了,沈不覆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简单明确的!
他与霍家决裂,不仅仅是为了不连累霍家晚辈,还是故意留给自己一个不孝不仁的骂名。如今造反更是坐实了他不忠不义的骂名。这段时日他声势大到招摇,足以让很多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