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其中一个问他,“卖去哪儿?”
“那谁知道。”江小花说道,“怕不是要给人当童养媳。”
一群人哄笑起来。
江小花也要笑,却突然让人锁着脖子,直接从座位上拖了出来!
桌子被拉扯得歪歪扭扭,饭菜撒了一地,孩子们惊恐地跑开,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砰——”
江小花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晃动的乳牙都给打掉了,霎时间,血流如注。
他那颗牙本来就快掉了,是以,并不算很疼,疼的是鼻子。
方才,在拳头落下来的时候,他下意识闭紧了双眼,感官更加清晰,绵密的疼痛让他觉得自己面部都让这一拳给打得陷下去了!
不由惊惧大哭,边嚎边挣扎,也没看清打他的人是谁。
蜚蜚也傻眼了,端着碗,愣愣地看着骑在江小花身上、闷不作声打人的阿瑾,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火爆的一面。
众人也是颇感意外,尤其是阿柔。
平日见阿瑾走路、说话、玩耍,都慢条斯理的,毕竟身体不好。看起来跟个软柿子似的,谁知道,竟是心有猛虎!
“好多血啊!”有人在旁惊呼,“杀人啦!”
蜚蜚率先反应过来,动作敏捷地把碗一扔,就要上去拉架。
她那小身板儿,哥哥姐姐哪敢让她过去?忙将她拦住,由三兄弟走上前去,那架势,乍一看,跟要围殴江小花一样。
刚刚和他说话的几个小孩儿都吓死了,僵在那儿不敢乱动,有人手里还拿着筷子,讷讷地瞅着他们,碗在地上摔碎了都不知道。
“夫子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阿木原本是想过去帮忙的,听见这声喊,连忙将阿瑾拽了起来。
阿瑾还没消气,粗喘着要踹江小花。
夫子却已经看到了他们,当即吹胡子瞪眼的,大步走向几人。
阿木怕他怪罪阿瑾,忙把他推给弟弟们,自己将脚搭在江小花肚子上,豪迈地道:“江小花!你竟然败坏我妹妹名声,看我今日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着,竟然真的在江小花肿起的脸边看到了一颗白白的乳牙。
心里颇为震动——阿瑾下手也太狠了。
牙都给打掉了!
“啪——”
夫子一个巴掌拍在阿木后脑勺:“入学第一天,就寻衅滋事、打架斗殴!我岳临书院教不了你这等凶徒,叫你家里人过来领你回去!”
阿瑾愣了愣,随即满脸怒容,要去和夫子说明真相。阿林和阿森却拦着他,没有让他过去。
江小花在那儿大哭,鼻血和牙龈的血流了一脸,看起来颇为恐怖。
书院的仆从连忙赶到,将他抱走了。
“你们几个,都给我过来!”夫子怒吼着,声音在膳堂久久回荡,说完,又拍了阿木一记,让他走在前面。
他们饭还没吃呢!
蜚蜚后知后觉地心疼起被浪费的饭菜,空空的肚子适时发出“咕咕”的声响,像是在抗议。
阿柔听见了,偷偷塞给妹妹一个馒头,示意她赶紧吃。
蜚蜚连忙掰了半个还回去,大口咬着另外一半。阿柔也用宽大的袖口掩着,咬了一口,正要吃,夫子一回头,警告地看向她们。
两人连忙停住嘴巴,等夫子转过去,才继续吃。
做贼似的,姐妹俩渐渐有些想笑,在夫子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咧了咧嘴巴。
阿瑾在前面走着,手背上红了一大片,嘴角和颧骨也微微肿起,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十分突兀。
蜚蜚被触动,偷偷将剩下的馒头塞到了他手里。
宽大的袖口掩着,从远处看像是在手牵手,但很快就分开了,两人装作若无其事。
一阵风吹来,阿瑾咳嗽了两声。
却借着抵唇的动作,一口一口,将蜚蜚给他的馒头吃掉。
馒头还热着,面粉特有的香甜味充满口腔,阿瑾顿时觉得这架没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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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江敬武就来了书院。
阿木和阿瑾举着一本《弟子规》,在院子里的圣人像前跪着,江小花满脸的青紫,站在夫子房内,等家里人过来。
“你怎么刚来就给我惹事儿?”江敬武以为是阿木带的头,四下无人,不由训他,“自己打架就算了,还拉上弟弟,我看你真是欠揍。”
阿木:“???”
莫非他长着一张穷凶极恶的脸?明明做了件大好事儿,怎么所有人都默认是他把人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