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脸色一沉,眼神露出了不自然的躲闪,跟桑花打了一声招呼就去洗手间。
“喂?”陈双只是喂了一声,她那一瞬间很想问他伤势怎么样了,可是,他既然连自己都瞒着,陈双又何必要问呢?
能打电话给她,估摸着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你到老家了?”声音依旧透着一丝孱弱,哪怕他改装成了声音平静如常。
可即便是清醒了,被峨眉月小刀伤过的伤口,就算是往最好的地方想,那伤口至少三寸被刺成十字口刀伤,一般体质,早就失血过多死了。
“嗯!”陈双只是嗯了一声。
“也好,在老家多住段时间,等我忙完了去接你!”
陈双听着这个低沉的,越发显得鼻音很重的声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明明很虚弱对吗?
“我又不是不会开车,不用接,我过段时间就回来!”
陈双在这个瞬间真想说,她不想回来了。
可她的心在疼,这个能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好……好!”
声音伴随着这个字拖着长长的尾音,越来越虚弱无力,陈双还是无意识的落了泪。
她的男人是个有责任心,对她有宠溺的男人,可是,他偏偏情商很低,很多事情都站在“理科生”的角度去分析。
如果不是刻骨铭心的感情还存在,是个女人都会觉得他很枯燥无味。
挂了电话,陈双洗了一把脸才重新回到饭桌上,桑花双手都是酱汁儿,一个劲的说这个大龙虾很好吃,多少钱一条?
陈双笑而不语,好吃就多吃点好了,毕竟桑花个头儿也不高,是四川人,长得小巧玲珑,只是皮肤黑了点而已,但反而因为肤色不如一般姑娘那么白皙,把她的那对眸子映衬的越发明亮。
“你母亲在家里开小卖部?”陈双记得第一次问她会算账不?桑花说会,家里开了小卖部,账都是她算的。
陈双只是有个还没有确定的打算,看桑花就知道她们家的家教环境是怎样的,母亲一定也不差,可没想到麻桑花满是酱汁的双手突然垂在半空。
她明亮的眼睛微微低下来,唇角动了动:“我妈她……上个月去世了!”
陈双吸了一口凉气,她清晰记得,桑花为了挣钱学业都放弃了,因为她母亲有十分严重的关节炎,全身的骨头都会疼,全靠打针维持这些年的生命力。
身子骨已经到了无法吹任何风的地步,即便是夏天也不能睡草席,只能睡在褥子上,不然骨骼会疼。
如果遇到阴天下雨天气变化,就必须要用药才能止住痛苦。
可陈双哑然的是,桑花上个月没有请一天的假。
陈双看着桑花许久许久,都没能憋出一个字来,是安慰?还是,得以良将引以为豪呢?
都不是!
她刚才还想着,既然麻桑花的母亲在乡下病重,接过来在城里,陈双担负医药费,生活等方面,康复了之后,帮忙带带孩子,一个月还给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