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共春光 徐风来 2320 字 16天前

舒泽帝的脸色恢复了常态,目光垂落向金谷公主,劝慰的口吻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话毕,又道:“茵儿,扶你皇姐起身。”

舒知茵纹丝不动的坐着,微笑询问:“皇姐,用不用茵儿扶你起身?”

“不用。”金谷公主的语声绵柔,身着粉蓝襦裙,容貌清秀脱俗,出了名的温婉贤淑。

舒泽帝巡视着两个相对而坐的女儿,她们自幼就保持着表面上的和气,实际上并不亲近,倒也没有过直接的矛盾。在短暂的寂静声中,他唤道:“金谷。”

金谷公主应道:“孩儿在。”

舒泽帝不紧不慢的问:“你收下了茵儿及笄大礼上所授的簪子?”

舒知茵微诧,便听金谷公主轻声道:“是。”

“那支簪子的意义你会不知?”舒泽帝沉声道:“茵儿时而言行轻率,把不能随意赠送的东西随意赠送。你一直很懂事,知书达理,怎与她一样轻率随意的收下?”

有人能随意送,她怎就不能随意收?!金谷公主的心中极为不满,父皇总是如此偏袒!她压下不悦,隐在袖中的手指紧攥,脸上却流露出莫大的自责,轻道:“此事是全怪孩儿,孩儿提醒茵儿那支簪子意义非凡,怎奈茵儿一片好心,坚决要赠送,并保证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孩儿一再推辞不得,便就收下了,打算过两日就还给她。是孩儿的错。”

舒知茵笑而不语,观赏着金谷公主,她的自责,她的绵里藏针,她话语中的圆滑。

舒泽帝神色如常的道:“下次一定要坚决的推辞。”

“是,父皇。”金谷公主缓缓起身,自袖中取出簪子,轻柔的道:“今日,孩儿将簪子带来了,物归原主。”

璀璨夺目的簪子在金谷公主的手中一晃,她莲步轻移,面带着微笑,温婉可人,走到舒知茵面前双手一递,轻道:“请皇妹收回。”

舒知茵依旧笑而不语,随手接过簪子仔细的打量,确实是她的簪子,一模一样,崭新如初。她眉心轻蹙,这支簪子分明在景茂庭的手里呀,她不禁沉思着景茂庭的立场。在想到这支簪子曾刺在秦启明的后背,她皱了皱鼻子,道:“这支簪子怎么有股怪异的味道。”

“什么味道?”金谷公主慢慢的回首。

舒知茵定睛看她,道:“血腥味。”

“我也闻到了,我前日从皇妹手中接过它时,就闻到了它有股怪异的血腥味。”金谷公主愧疚的轻道:“怪我带回府后就一直在盒中放着,没有为它除除异味。”

这话接的滴水不漏,了得。舒知茵似笑非笑,见父皇对她们的谈话毫无兴趣,她便沉默不再言语,闲适的玩着手中的簪子,心中的疑惑更深。

“皇后娘娘到。”

随着一声通报,雍容华贵的沈皇后不疾不徐的踏进殿,身着一袭明黄凤凰刺绣锦衣,九尾凤钗轻摇,端庄,仪态万方,有着出身名门望族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

沈皇后恭敬有礼的拜道:“臣妾拜见皇上。”

舒泽帝示意她平身,尊敬有加的道:“朕请皇后前来,是为商议秦启明安葬一事。”

“太可惜了。”沈皇后慈悲的一叹,走至金谷公主的身边,疼惜的摸了摸爱女的头,道:“秦启明已赐婚与金谷,臣妾提议,为秦启明以金谷公主的驸马的身份安葬。”

金谷公主眸中的震惊一闪而过,她跟秦启明并没有拜堂成婚,凭什么以她驸马的身份?!

舒泽帝尊重沈皇后的决定,道:“就依皇后的提议。”

“遵民间传统,金谷在三年内不另嫁。”沈皇后彰显着母仪天下的风范,言语中有着克己的大义凛然。

闻言,众人都怔了怔。尽管沈皇后自入宫以来,一直讲究规矩遵循礼法,可她毕竟是金谷公主的生母,稍有偏私也情有可愿。

金谷公主气恼的身体轻颤,这就是她的母后,永远把自己皇后的身份摆在首位,对自己与所生的儿女极为苛刻,只爱惜自己的名声。

沈皇后目光温暖的瞧着爱女,等她表态。金谷公主紧握着拳,指尖扎进掌心,强压下不满,流露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柔弱模样,轻道:“孩儿听从父皇母后之命。”

舒泽帝想了想,道:“这三年之内,皇后和金谷如遇到钟意的驸马人选,可直接告诉朕,无论是谁,朕都会做主让他等,等三年期满赐婚与金谷。”

沈皇后心存感激的道:“是,臣妾谢谢皇上。”

金谷公主跟着感激,语声一贯的轻柔:“孩儿谢谢父皇。”

舒知茵始终置身事外,如透明人一样目送沈皇后和金谷公主告退,察觉到金谷公主在转身之际,投来的恶狠狠的一暼。她对金谷公主的敌意视若无睹,就如同沈皇后经常对她视若无睹。

待她们走远,舒知茵才开口问道:“父皇,秦启明之死结案了?”

“大理寺卿景茂庭已然结案。”

“真的是丫鬟所杀?景茂庭查实后证据确凿?”

舒泽帝道:“你在猜测什么?”

舒知茵随意的笑了笑,道:“结果竟与茵儿曾提的建议不谋而合,未免太过巧合。”

“还有一件更巧合的事。”

“什么事?”

舒泽帝面色微沉,低声道:“你与秦启明私定盟约,打算在及笄大礼后请旨赐婚,却被金谷抢先请旨赐婚,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舒知茵脱口而出,忽发现父皇的脸色渐沉,惊道:“父皇,茵儿听闻婚讯去找秦启明,只想确认他可是无奈领旨皇命难违,见他有意娶金谷皇姐,茵儿豁然,绝无杀他之心。”

“你杀了他又怎样,”舒泽帝肃目的寒声道:“他敢负你甚过负朕,如果他还活着,朕会将他凌迟!”

舒知茵道:“他不过是本性使然,何至于死?”

“你不介意他的辜负?”

“反而庆幸。”

“你只关心他的死?”

舒知茵浅浅一笑,“茵儿只想知道景茂庭结案的真相。”

“真相已然公诸于众。”舒泽帝神色不明的道:“此案已结,已是旧事,莫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