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折:“……”
芙蕖正极力兜售她的符文,忽然听到木门咯吱一声开了,迎面看到连菀面无表情地脸。
她默默抽回快要贴到陆折脸上的符文,拍了拍陆折的肩膀,“陆施主,赶紧回去吧。我们三清观要锁门休息了。”
花蛇:“祖婆婆,我这就送陆施主走!”
陆折立马声嘶力竭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连菀一直没说话。
他咳着咳着尴尬起来,祖婆婆怕是生气了。
“小花,你去找一间干净房间,送陆施主过去休息。”连菀说完,转身关上了门。
芙蕖和花蛇面面相觑,不知道连菀怎么会同意一个外人住在三清观内。
芙蕖哎呦一声,咕哝道这是我的三清观,我这做主人的还没发话呢。
花蛇笑嘻嘻道:“三清观里藏着这么大一只鬼,你都没发现,还好意思说!”
芙蕖:“…………”
陆折如愿住进了三清观,并且就在连菀房间不远处。
他不知道的是家中的三个崽崽都快急疯了。
左等右等不见出门的粑粑回家,小家伙们翘首等啊等啊,一个个丧眉耷眼的,齐齐托着腮嘟着嘴,满肚子担心和不高兴。
卷毛崽忧愁地揪着头发,“粑粑真的太辛苦了,讨生活挣钱连家都不能回。”
红心崽今晚情绪非常不稳定,一会开心一会痛苦,方才差点晕过去,吓得哥哥和妹妹赶紧掐人中。
他的感触和粑粑紧密联系,粑粑高兴,他平静,粑粑痛苦,他难受。尤其今晚某段时间,红心崽难受在地上打滚,还捂着肚子说疼。
卷毛崽身为大哥当场喊着弟弟和妹妹出去找粑粑。
还好妹妹崽力挽狂澜,把他劝住:万一我们飞出去粑粑又回来了怎么办?再说二哥哥肚子已经不疼了,说明粑粑脱险为安。
卷毛崽气鼓鼓说:“下次粑粑出门我们一定要跟上。”
红心崽揉着眉心的花瓣胎记说:“现在粑粑快乐的想要飞起来了……”
卷毛崽:“…………”粑粑您到底在干嘛!
妹妹崽:“…………”善变的男人!
与此同时,三清观内,陆折开开心心站在房间内,四处观察房间内的摆设。
芙蕖还真是有一套,这清月院的房间跟五星级酒店没什么区别。房间内道意十足,太极图案的地毯,莲花洗手盆,莲蓬洗澡喷头,细节满满,营造出一种玄妙幽静氛围。
他默默想,不然买她两张符文算了。去五星级酒店住一晚至少也要一千块呢。
当然陆二少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之所以心情不错,是祖婆婆发话让他在三清观休息一晚。
今晚他在讨伐那鬼祟时,吐了血,也算是做了点贡献。祖婆婆心疼他身体不适,真的比花道士以及钻进钱眼里的芙蕖好太多了。
躺在床上,千思万绪在心头绕来绕去,待陆折醒悟过来,发现已经夜里两点了,他还没睡着。
嗯??
他这段时间每晚躺下必睡着,今晚怎么又有失眠的迹象。
闭上眼,放空大脑,数了一千只羊后又查了一千只青蛙,结果还是没睡着。
陆折想抽自己一下,不就是睡在祖婆婆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兴奋个鬼嘞?!
坐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连菀,盘坐在床上,双手掐诀,浑身缭绕着粉色的光芒。
忽然她睁开眼睛,走下床,推开门,手里挑着十二瓣花纹灯,沿着走廊往前走。
一路黑暗,唯有脚底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走到一间房间,里面某人跟烙煎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发出咯吱咯吱声。
连菀:“……”
等了一会,对方还没烙完饼。
此时月亮高悬,已经四更天了。
连菀很有耐心,继续等,终于听到里面似乎彻底安静下来。
她穿门而入,轻轻落地,抬脚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眉心紧皱,好似有万千难言的愁绪。
连菀静静看着他,俯下身将手掌放在陆折的胸口。
第一次见面时,她摸过这里,当时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跳得不怎么欢腾的心脏。
只是没想到,她今天还要再摸一次。
所以才要留下他,然后偷偷来。
她默默错开眼睛,不去看他。
果然,还是如在墓室里摸到的一样,陆折的心脏处萦绕着一抹和煦的风,柔软干净,缓慢却悠长,像是春日里徜徉在草坪上时被风吹拂起的鬓边碎发,像是春日里花苞在枝头上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