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今夜离港 兜兜麽 1404 字 20天前

谁能想象世俗童话,丑小鸭也有变天鹅的一日。

少女的骨与肉瘦下来,轻飘飘会随风走,眉与眼的鲜活是上帝杰作,灵气逼人,青春逼人。

她挨过午夜十二点,为半片土司哭泣的日子,得破茧成蝶,焕然新生的恢宏壮丽。

谁还记得“死肥婆”“死猪扒”是哪一位?

所有痛苦的丑陋的过往,都被一朝成功一笔抹去。

她尖叫,快乐地转圈,“我要去看他的电影,听他的演唱会,参加他每一场演出——”

王敏仪一旁泼冷水,“他要飞曼彻斯特你也一起?坐行李舱呀?”

可汤佳怡雄心壮志满胸口,豪言壮语出喉头,“等我拿奖学金…………”

粉红□书落在书桌最底层,要等十年二十年后,人*妻人母翻回忆时,才找出来再细细读一遍,怀念的,也只不过是当时单纯稚气的少女情怀,而不是当年德信中学那个某某某,花三十分钟为我写一封错字连篇的情书。

温玉的轻松都由校园时光描绘,回到家,即便她在大太二太日夜操练下练出一身少林武当功,也要被屋子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哭闹声、叫骂声震得头晕耳鸣,神经衰弱。

大太哭着说,最后一次替温广海还赌债,一百七十万,斩断一世夫妻情。

于是领全家大大小小收拾家当,遣散佣人,祖产祖宅低价典卖,换一叠钞票去填无底洞,换全家人住六十坪出租屋,四太袁碧云趁年轻,走得干净利落,大太要同一生死敌二太挤一间屋,剩下四姊妹住上下铺,你憎我我憎你,终有一天要似原子弹爆炸,蘑菇云升天,毁掉半个地球。

请不起用人,从请早起床到十点入睡,要泡茶煮饭,买菜洗衣做卫生,才三天,大太就从养尊处优富太太变作蓬头垢面老阿婆,一件件雕龙绣凤的旗袍都只能做收藏品,迟早要卖,她现在穿棉绸衫,大花裙,行在路上不敢低头看自己,怕见到俗不可耐粗糙廉价的倒影,立刻爬上八十八楼向下跳,终结痛苦。

她这一生,从富贵到凄苦,全因她嫁错人,迈错一步,毁掉一生。

温玉再买不起、也不敢买阿迪达斯,要改穿“白饭鱼”,装窘迫,配合家中直线下落的经济状况。

二太在家看电视打麻将,比谁都清闲,因她女儿争气,男朋友多金且大器,出手阔绰,每个月多给一点都够母女花销。

而温敏呢,一样神出鬼没,昼伏夜出,不过忽然间转性,同温妍成为无话不谈好姐妹,手挽手逛街喝茶,换从前,要惊掉你眼球。

夜里,窗外屋檐下的狸花猫喵喵喵叫*春,三位姐姐夜蒲未归,难得清清静静无人打扰的夜晚,温玉却需要靠默数逼自己入睡。

偶然想起香烟——火焰与烟丝接吻,尼古丁渗进心肺,独自一人的房间里吞云吐雾滋味。

所有的烦恼、憎恶、心酸,都在那一收一放间消失殆尽,是触手可及的忘情水,怎么不让人上瘾。

她戒掉它,多痛苦都要戒掉它,只因食指与中指之间小小一根烟,引起模模糊糊往日怀念,已足够推翻她心中坚不可摧城防。

要用多长时间,治愈无形伤口?

但生活总让你应接不暇,根本没有多余时间可供凭吊伤怀。

消失三天的温妍,换一身金光闪闪法国名牌,阴雨天带漆黑墨镜,满面春风,衣锦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