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2 / 2)

赵德容精神依然不佳,只是躺了太久,有些头昏脑涨,这会接近黄昏的太阳不毒辣,便让小尼姑扶着,坐在窗前的藤椅上,看着夕阳的余辉。

见到赵十七,赵德容清瘦的脸上有了几分笑意,拍了拍身边多出来的空位,示意赵十七坐到自已的身边来。

小尼姑端了赵德容喝剩下的药出去。

“是不是闷坏你了?”赵德容见赵十七脸上灰蒙蒙的,没有了往日那般见了谁都笑的开心模样,抚了抚她的脸,“要是闷的话,你早些回江南,如今江南的情况也应该安定了!”

“姑姑足不出户,怎么知道江南是不是安定下来呢?”赵十七轻叹,眸光有些空洞迷乱,“何况十七儿在陪着姑姑,觉得挺好的,到了江南,又是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赵十七微微颤抖着坐立,语调起伏不平,心在仿惶,应如何和赵德容开口。

赵十七向来心里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赵德容淡淡咳嗽,她看了执画一眼,执画忙福身退了下去。

赵德容闭上眼睛呼吸渐缓后,张开双眼,淡淡一笑,“小十七心里有什么话,自管对姑姑说。姑姑这里也没什么人,放心说吧!”

赵十七双眼眸瞬间被抽去了光彩,从内到外的一片苦痛之色弥漫,黑白分明的瞳仁就象一泓死水,她轻颤方把昨夜梦到义净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但对于有关兰亭的梦境,她一个字也不敢提。

她担心姑姑生病了还要为她操心,弄不好,病势还会加重。

赵德容敛却了眉间的恍意,隐隐地浮起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眸光呆呆地看着窗外,许久后,目光平静地落到一个佛佗的画像神龛处,指了指对赵十七道,“十七儿,去扭转那画轴。”

赵十七狐疑地依言,上前一转,佛佗的画像收了上去,露出暗门,正不明时,赵德容轻声道,“打开它,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赵十七打开暗格,取出一个红绸包住的东西,走回到赵德容身边,递给她,“姑姑,这是什么?”

赵德容不语,小心翼翼地打开后,赵十七看到,那是一张象圣旨模样的黄帛,只是比起平常帝王颁下的圣旨要小好多。

赵德容瞧了几眼后,眸光仃泠泠地没有一丝温度,“这是先皇留下的丹书铁卷,有免死的作用。你拿着这个铁卷去找高世忠,让他放人,他不敢不放!”

“姑姑,你怎么会?”赵十七疑惑万分,“姑姑你怎么会有这东西?”她的声音里也有些惊慌,在间隙里喘息,果然,师父的梦完全是真实的,姑姑能救师父!

赵德容伸出右手抚上了她的面颊,手掌凉如雪莲,因为太消瘦而指骨鲜明,“十七儿不必多问,去救你师父吧,救了后,带你师父远远离开京城,不要回来了!”说完,她闭上双眼,如老僧入定般,不再搭理赵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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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双生双死

更新时间:2013-2-4 17:13:30 本章字数:8996

赵十七不安地唤了几声赵德容,可赵德容连眼睛也不愿睁开,赵十七带着满腹的狐疑和失落拿着丹书铁卷离开,走到门口时,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赵德容,只见夕阳余辉下,赵德容肤色越发腻白,此时被余辉笼罩,更是生出一种融雪般的莹透之色。残颚疈晓满头青丝犹如墨缎似披散。若那眼角长长的羽睫上凝着一滴珠光,赵十七几乎是以为那是一副画。

她心想,姑姑年轻时一定是很美,很美!

赵十七不敢再打扰赵德容,遂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又悄悄地掩了门离开。

出了房门,却见廊下空空,不见执画的影子。

“执画?”赵十七唤了一声,心中疑惑,这丫环从来不会擅自离开,“执画,你在哪?”她又唤了一声。

赵十七找了半圈没找到,心中添了些闷气,但直接离开了赵德容修行的禅院,回自已的客院。

一路走,一路想着,姑姑怎么会有丹书铁卷。她虽然在随义净在民间长大,但也知道丹书铁卷从西凌开国以来,就颁过三册。

凭这丹书铁卷能豁免全族之罪,可以批驳当今圣旨,但一卷只能用一次,其中两册都是先帝爷赐给了开国大将,后来,这开国元勋的后人犯了事,用了丹书铁卷换回性命,这两册也由朝庭收回封存。

百年来,只余一册一直没有下落,也不见有人拿出来使用,想不到这样的东西竟留在了姑姑的手上。

有了这卷书,自然能救出师父。

找高世忠也不难,她在皇宫宴会上表演过,高世忠自然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可是高世忠肯定究其铁卷丹书的真假,毕竟世间见过丹书铁卷的人并不多。接着会再追究这卷册从何而来,这事最终就瞒不过父候和兄长。

既然如此,何不一开始就和父候商良,她想,以师父和赵家的关系,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比自已一个弱女子拿着如此重要的东西去找高世忠稳妥多了。

打定了主意,赵十七心中一松,只觉得风里漂浮着花香味,似有还无,让人身心皆为之松弛下来,畅笑盈上小脸,便是连脚步也欢快起来。再经过鱼池时,见鱼池里的死鱼已经全部打捞上来,池岸上有两个尼姑正边聊着边往鱼池里撒着石灰粉。

赵十七停下脚步,也不敢太靠近那放生池,远远地朝着那两个尼姑喊了一声,“师父,你见过我的丫环执画了么?”

那尼姑听到声音,转过头,刚想回答,却看到执画从另一个小径上匆匆地跑过来,不觉一笑,指了指,“赵小姐,你看你家的丫环不是在那?”

赵十七转过头,脸色沉了下来,也不等执画过来,转了身便走。若这是换了执砚,她心里倒不计较,可执画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小小姐,你等等我!”执画唤了一声,气息很急促。

“你刚跑哪里了,也不说一声,你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很久?”回头掠了执画一眼,明眸中的光线清凌透彻。

执画气喘嘘嘘地跑过来,神色仓惶地捉了赵十七的手,也不说话,只是拉着往她们住的客院跑。

“出了什么事?”近看时,赵十七方注意到,执画的衣衫零乱,裙裾上全是污泥,脸色苍白,额间全是密密麻的细汗马,往昔的冷静从容已不复存在,执画侍候她多年,何曾有这样的失举。

“小小姐,我们收拾一下东西,赶快离开这!”执画压低声音,显然不想惊动这水月庵的人。

赵十七随她跑了几步后,终是忍不住停了脚步,拉住执画,疑惑不解地问,“画儿,出了什么事?”

执画看了一下四周,吐了一口重气,眉头深锁,“方才,奴婢在廊外等您时,奴婢看到七八只小蛇从院子下的墙角爬过,接着看到成群结队的蟾蜍沿着墙角跳过去。小小姐,这些毒虫表皮肤色颜丽,奴婢想肯定是有毒的。奴婢本想下楼找庵里的大师问问,谁知道,刚到扶梯那,奴婢就瞧见一个师太经过,她明明也瞧见了那些毒虫,却一点也不慌乱,她象半丝儿也不惧这些毒虫!”

赵十七听了,心中也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或计这些佛门中人,在山中清修惯了,对这些小生命也视为平常。

执画拉了赵十七的手边走,边说,“奴婢不放心,所以偷偷地跟了那些毒虫,看它们去哪,谁知一路跟着,看到它们经过的地方,花草全死了!小小姐,这事太不寻常了,我们管不了,但这儿肯定是不能呆了!我们赶紧回永安候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