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湛道:“人有三急,他们就没个吃喝拉撒睡的?”
齐昂轩道:“换班。”
战湛摸下巴道:“通常遇到这种情况,我们最常采取的方法就是……在他们的饮食中下毒。”
齐昂轩完全鄙视他。
“来不及了。我来。”寒非邪行动力一流。前脚说,后脚就动了。
元老堂的四位元老看守下泉庙这么久,从来没有出过事,所以看到寒非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还愣了下,差点脱口问姓甚名谁,来此作甚。
寒非邪没给对方回神的机会,接连几道火阳指射过去,直接放倒了两个剑王,另一个剑王站得稍远,总算来得及侧身,避开了要害。剑尊反应更快,不但闪了开去,还十分及时地发出了警铃般的怒吼声,并且回以一掌。
但是对现在的寒非邪来说,他的掌力和隔靴搔痒没什么区别。他轻轻松松地避开之余,身法极快地绕过躺在地上的两个剑王,朝最后一个剑王扑去。
那个剑王在麒麟世家也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担负起看守下泉庙这样的重责。奈何他的出色在寒非邪面前犹如遇到磐石的豆腐般不堪一击。他拔出的剑堪堪举起,就感到面门一阵火烫,本在两丈余外的寒非邪鬼魅般地出现在眼前,气势之盛,叫他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不由自主地在对方轻弹的指尖中倒下。
与此同时,剑尊张开手臂,犹如一头陷入怒火无可自拔的大熊,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将寒非邪拦腰抱住。
寒非邪背对着他,被抱个正着,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他童年活得孤僻,成年之后就不喜与人在肢体上过多的接触,尤其是陌生人,唯一例外的是战湛,如今被抱得满怀,顿时感到一阵不自在,浑身的怒火瞬间爆发。
他抓住剑尊双手,将火阳之气顺着对方的经脉渡了过去。
剑尊起先还用剑气来挡,随即发现自己的剑气在对方的冲击下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在经脉里乱窜起来。火阳之气势如破竹,一举冲入丹田。
“噗!”剑尊仰头喷血。
寒非邪闪身让开,冷漠地看着他满脸不甘地慢慢倒下。
战湛早看准机会,背起齐昂轩往庙里跑。庙门被他一脚踹开,他倾斜上半身,正要往里冲,就被里面密密麻麻的眼睛惊住了。不是没见过人山人海的景象,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人山人海的景象。
他们的长相虽然不同,可是一眼看去很难辨别不同处。每个人的脸是麻木的,眼睛却透着狂热和恶毒。
他的脚刚往后一缩,就被寒非邪按住了肩膀。
“隐身。”
战湛也不管齐昂轩还在自己的背上,听话地进入隐身状态。齐昂轩从他背上跌了个狗**,下意识地低骂了一句。战湛抬脚在他脑袋上踩来踩去,转头看寒非邪,他整个人已经没入庙中的人海。
以人数而言,一个寒非邪和看上去成百上千的药人,应当前者是舟后者是海,可是当双方真正打起来,看着火阳之气的光芒在庙中闪烁时,才知道双方的角色完全相反。
这些药人虽然人数多不怕死,修为却不如外面的剑王剑尊,在寒非邪面前就如砧板上的肉,毫无反抗之力。
战湛几乎不忍心看下去。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但被杀的一方不但不退缩,反而前赴后继地往上冲,仿佛沉浸在这样的快乐中。
战湛有点担心寒非邪。
因为,麒麟世家的其他援兵赶到了。
更令人担心的是躺在地上的齐昂轩。他看着外头聚集起越来越多人头,惴惴不安地说道:“山主!有人来了,他们来了!”
战湛闲闲地说风凉话,“别怕啊,他们是你爹手下。”
虽然是手下,那些人却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冲到齐昂轩的身边举剑就砍。
战湛傻眼,立刻变出实体抱起齐昂轩往旁边一滚。齐昂轩的鼻头撞在墙上,当场躺下一条男人血,饶是如此,他还不得不说声谢谢。
要是眼前的情况不是这么紧迫,战湛很想说一句不用谢,但四周越来越多的敌人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抱着齐昂轩的手分分钟钟再往下滑,好几次要脱手了,全靠着齐昂轩高八度吼声才重新抓回来。
这种情况不但他本人郁闷得要死,齐昂轩也窝囊得要命。要不是心里想着熬过去,给杨天漫报仇,继承麒麟世家,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等等念头,他恨不得直接要一个痛快,一了百了。
幸好寒非邪很快解决庙里的大部分,杀了回来,给他们减轻不少压力和负担。
下泉庙外,两男两女四个身影并肩而立。
男子都是昂藏七尺的伟岸男子,女子都是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但战湛若是知道他们其中一对的身份,绝对会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个痛快——在保证生命安全的情况下。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将天都城闹得城破人亡的麒麟世家家主和家主夫人,齐世铎和龙紫儿。
“齐家主好大的手笔,竟使用车轮战。这么多药人培养起来不容易,就算是免费得的,也不该如此铺张浪费。你不心疼,我倒有些心疼了呢。”说话的是剩下的一对夫妇中的夫人。她个子比龙紫儿稍矮,腿却很长,眼角上翘,妩媚中带着几分冷酷,说话的声音却十分甜美。
龙紫儿不着痕迹地挽住齐世铎的胳膊,冲她甜甜一笑道:“蓝夫人真爱说笑,以蓝夫人的手段,这样的药人再培养千个万个也就是一挥手的事,怎么会心疼呢?”
蓝夫人对女人说话的口吻与对男人迥然不同,冷笑道:“龙夫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龙紫儿咬着牙齿笑道:“我是齐夫人。”
蓝夫人道:“真不好意思,我又忘了,齐夫人。”她嘴里说不好意思,表情却半点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没有。
龙紫儿对她颇为忌惮,明明恨得牙痒痒,也只能赔笑。
女人斗嘴,男人只能作壁上观。齐世铎与蓝先生对视苦笑。蓝先生解围道:“这些都是失败品,死了就死了,倒也没什么可惜的。只要能炼制出一个真正的药人来,这些人死得再多也没什么。”
齐世铎道:“我听说水庄主炼制成功了?”
“庄主?你说水赤炼吗?”蓝先生口气里满是不屑,“他算什么炼制成功,走了旁门左道而已。”
齐世铎道:“说到旁门左道,只怕比不上令公子想出来的双修之术啊!”
说到自己儿子,蓝先生倒十分满意,“算是没白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