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暗暗自得的想道,是不是找机会将年龄修改一下,增加到二十五岁算了,免得哪天被人大惊小怪、惊世骇俗了。
长公主又说出了第二条标准,“其二,要有治理雄都大邑之资历,多多益善,不然不足以应付京师民情。”
听到这条,李佑眼中精光爆闪,亮的吓人,胸脯不由自主的挺高了。
他在位居天下前三的大都会苏州城里担任过府推官,期间处理过粮荒搔乱,调停过佣工叫歇,兼理过通判捕盗,主管过刑名律法。
如今他还正在天下前五的大都会扬州城里署理府县双料正印官,所有政绩天子都亲眼看到了,无须多言!
所以在治理大都会的经验这方面,他资历是硬邦邦的。虽然年限加起来不到两年,但经历之丰富可以说天下少有。
身兼两大都会的丰富履历,有几个能与他比试?认为他不够格的,那真是昧着良心了!
眼见李佑越来越搔动不安,像是发了情的野兽,归德长公主心里感到好笑,但在表面上无视了。一本正经的说出第三条标准,“公议秉姓刚正,不畏权贵,敢于执法。”
这条标准主观色彩很浓,估计也没有能够完全做得到的人,全看大佬们口中如何判定了。
李佑仔细的拿自己对照过,又想象了一下。至少靠山们为自己说话时,如果称赞自己“秉姓刚正,不畏权贵,敢于执法”,起码不会让人觉得是笑话罢。
他李佑身为景和朝第一位廷杖成就获得者,岂是浪得虚名!不得不说,那两下廷杖挨的太值了,只这一条拿出来就可以秒杀他人。
即使抛开廷杖不提,当初自己在朝时,与一干宰辅斗得天昏地暗,这可算是不畏权贵罢?将彭阁老家公子举报进了刑部,这能算是秉姓刚正罢?又在国子监血案中亲手将钱太后的外甥查办入狱,这绝对算是敢于执法罢?
那些光辉事迹似乎都可以成为加分,而且是很醒目的加分,不容别人否认。
听完三条,李佑仰天长叹,热泪盈眶,这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约法三章啊!天下四、五品的中层官员中,还能有几个比他更合乎标准的?
李大人几年来从中枢到地方,在边边角角地带钻着规则空子向上爬,如今一路资历串联起来,居然完全符合朝廷新设官职的条件。这等好机缘都叫他遇到了,连他自己都开始迷信自己的天命了。
不过李大人并非官场小白,激动之余又自动脑补了一项潜规则,那就是必须朝中有人。这个朝中有人,包括两种意思。若朝中无人,就得不到这个隐隐现出几分贵重的官职。更重要的是,若朝中无人,即使给了这个官职,那也做不下去。
都知道京师中高官多如狗,贵戚满地走,没有足够强大的靠山势力,谁能坐的稳管辖九门之内的五城提督执金吾?别的官职,朝中无人的后果无非就是被忽视,但这个官职,朝中无人的后果就是被别人修理下台。
他李佑虽然根基短浅,关系网单薄,但也能算朝中有人罢。
归德长公主缓了缓说:“吏部根据天下官员名籍,参照那约法三章,选出二十六个人为备选,其中就有你的名字。去掉条件太差的,以及那些自愿放弃的,经过廷议后优中选优只剩五人,还是有你的名字。不过具体为谁,至今拖延未定,母后将此事暂且搁置了,说等到天子南巡后亲政时再说。”
李佑咬牙切齿道:“无论如何,也要争上一争!”
归德千岁感到李佑似乎鬼迷心窍了,又重重警示道:“这个官职很难做,一个不好就将满朝人都得罪光了。而且我隐隐约约觉得,做了这个官职,会被重重卷入朝争。当前司礼监重立,勋贵入廷议,正是紧张时候,你怎可不三思而行。”
李佑已经被那职位晃花了眼,他觉得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机会跻身清流了,所以就是刀山火海也得上!
风险总是避免不了的,越向上走,风险也越大。又想着自家金书铁券的效力,不禁脱口而出道:“古人云,仕宦当做执金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