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胶东王虽然一向体贴自己, 照顾自己,能够接受自己的新思想,但祁相他们可不会。毕竟大家生活在这个时代, 主流思想是与自己不同的,“也不好,祁相他们不会真正明白的,而且还会以为你在找借口。”
“那么将她们收下,我只说不喜欢她们,不进她们的屋子?”
“更不好。”素波又摇头,“她们就会生出怨气,将两边的关系弄得更糟。”这些办法素波都想到过,但是早被她自己一一推翻。
提前得知胶东世家心思的素波甚至觉得这个问题想得到完美的解决简直不可能,所以她先前会暴躁,会失望,现在即使有胶东王的支持,她难免还会觉得无助,“要是你还像过去一样就好了,再没有人愿意嫁你。”当时自己就是如此才能成为胶东王正妃的。
“我本来就与过去一样啊!”
胶东王一语方毕,素波的眼中都闪出了喜悦的光芒,对!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素波重新捏起胶东王的脸颊,“从现在起,你还要与过去一样——可能你记不得了,但我和留福会告诉你,总之,不要做一个睿智的王爷,要做一个傻傻的王爷,什么都听王妃的,唯王妃之命是从!”
胶东王点点头,装傻有什么难的?自己还不是熟得很。而且他十分怀念过去被王妃当成傻子王爷时的特别关照,时不时常故意露出些不懂事来哄王妃对自己好,现在忙不迭地答应,“我都听王妃的。”
于是素波赶紧叫来了留福和薛清,喜洋洋地公布,“从现在起,我们要这样,这样,这样……”又吩咐留福,“你跟在王爷身旁,不论谁问都要坚持王爷很聪明,胶东王府的事都由王爷作主,王妃不过是从旁辅佐而已,制造烟幕,你明白了吗?”
当然明白,过去我们就是那样做的。留福赶紧点头,“王妃放心吧。”
素波对留福一向很放心,当年胶东王有很多问题时还不是他一直在身边照顾?后来自己才接手。当然了,薛清更是从没让她失望过,“薛姐姐,你正好相反,要在女眷们中间无意地透露出王爷生性软弱,府里的事都听我的,而且我还是个特别蛮横的人!”
这样胶东的世家就不会把女儿白白送来了?!
难为徐素波怎么能想到如此的办法?更没想到的是胶东王和留福都十分同意,薛清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那好,下官就试试。”
薛清谦虚地说试试,但其实她做得不要太成功。
眼下为了把女儿送到胶东王府的夫人太太们正努力与薛奉仪交好,大家都是女人,总能懂得王妃表面再大度也不会真正喜欢侧妃,那么薛奉仪就是很重要的人物了,她如果肯对自己家的女儿多照顾一些,便会有很大的用处。正好薛奉仪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在塞了不少金珠玉石之后,便有人打听到王妃非常跋扈,王爷完全受王妃的搳制的消息。
再问见过王爷的男人们,他们就是一怔,“不可能的,胶东王虽然年少,但却睿智天成,胶东王妃怎么能搳制得了王爷?”
不过,对于男人们的话,女人们本就不会全信,他们一向缺乏细致观察的能力,更何况听说王爷一向少语,大家从没有近距离地亲密接触过。女人们便调动了一切的资源重新打探。
然后便有人知道了,过去在京城时,胶东王便有愚钝的风评,只不过在他娶了王妃之后慢慢没有人再提起来了,却慢慢有了极好的名声,主掌文澜阁和太学。不过胶东王府的后院里一直只王妃一个,清河公主曾经想送一个人进去以利于子嗣,却被胶东王妃大闹一场弄得灰头土脸不了了之,还有王妃嫁胶东王时身边原带着两个丫头,现在只剩下一个,听说那个被王妃赶了出去。至于他们到了胶东之后,什么金香梨贡品、改造织机、慈善堂等许多事就都是王妃做主,便是胶东王议政时王妃也时常参加。
如此说来,这果真可能就是胶东王府的秘密了!
慢慢地,男人们也不免有些信了,且不论胶东王怎么样,胶东王妃的确越来越多地参与政事了,这些世家便开始越来越多地凑在一起商量,关系到自家亲女儿的命运,总要将事情弄清楚吧!
无奈胶东王并不是寻常人,虽然时常接见臣子们,但他可是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的,一向话又很少,谁也不可能上前与王爷攀谈,而如今的临时王府因为刺杀事件防卫又特别严格,大家想凑得近一些也不可能。
所以还是要夫人太太们找机会探查,好在她们都极聪明极伶俐的,特别能见微知著。
女眷们在一处的机会还是不少的,胶东王妃表面上依旧又雅致又和善,对几位可能入王府的小姐们特别亲切,可是得知了那些秘密的人总会凡事多想想,她们一双双锋利的眼睛不会放过王府里一点点的变化。可胶东王妃从来都表现十分完美,她们一点问题也挑不出,甚至已经怀疑打探的消息是不是准确了。
直至春节之前,她们才发现了一件事。
这时候胶东各郡的官员都到了营河郡拜见胶东王,按胶东王府与胶东世家达成的协议,官员要由胶东王重新任命,一些政绩较差的官吏会换上胶东王委派的新人。大家都默认毗邻营河郡的上瑜郡羊郡守一定会被换下了,他的确不争气,上瑜郡里诸事乱七八糟,而且胶东王府的势力已经从营河郡渗透到了那边,羊郡守被重新改任一个闲职正是保全他的体面的唯一办法。
胶东王妃正与大家在一处谈笑,“大家尝尝京城里送来的玫瑰饼,可是冷月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