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糊御史因为这声爹欢喜得够呛,“云儿,你原谅为父了?”
握住儿子的手腕,纸糊御史感慨的说道:“当云儿被睿亲王欺负时,我都想揍睿亲王……可是,我是皇上的臣子,嘴又笨拙,不抓不住道理,只能眼看着诚亲王妃和定国公出面救你……我的心并不好过。”
因此他小心翼翼的对待儿子,时刻讨儿子的欢喜。
不知怎么,诸葛云眼角有些酸涩,叫爹更顺口了,“爹,我决定弃笔从戎。”
“……”
纸糊御史被这话镇住了,因为没有仗打,朝廷中的武将大多是摆设。
如今文官集团明显压倒武将,诸葛云有才子之名,博闻广记,经史子集无一不通,他出身清贵,自然被天下清流所仰望,便是他不入朝为官,诸葛云一样在文坛有莫大的影响力。
“弃笔从戎岂不是舍清贵而行伍?我倒不是阻止云儿,你还是想清楚为好。”
“爹,我早就想明白了,我不想再被睿亲王压在水中、”
书生误国这话诸葛云不会同纸糊御史说,别看文官集团压住了军方,只要武将点齐兵马刀锋指向文官,文官集团会顷刻间灰飞烟灭。
毛笔可以杀人,但毛笔永远没刀锋利,取人性命直接。
纸糊御史见诸葛云态度坚决,无奈的叹口气,“依你,不过你现在练武会不会晚了点?”
“只要拜得名师,一切不晚。”
于是,诸葛云跪在了定国公府门前,执意拜定国公为师,传承定国公的兵法。
……
诸葛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帝无法当作不知道,将定国公叫到宫里来,不知两人商谈了什么话……结果是,皇上怒气冲冲去了后宫享受美人的侍奉,定国公黑着一张脸回到府邸,走到诸葛云身边,低声问道:“你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弃笔从戎,男儿本色。”
诸葛云抬头看向定国公, “若是您不肯收下我,我就去求皇上。”
“求皇上让我收下你为徒?”
“非也,求皇上收下我。”
诸葛云轻轻一笑,“我同定国公做不了师徒,可以做师兄弟嘛,您不是说过,皇上是您的师长?”
定国公涵养极好,无喜无怒,微笑的反问:“你就肯定皇上会收下你?”
“不是有您嘛,你帮帮我呗。”
“好厚的脸皮。”
“过奖,过奖。”
诸葛云皮笑肉不笑。
定国公按住了诸葛云的肩头,撕开他面上的黑布,无亮的眸子盯着诸葛云,“安享富贵不好?非要走这条最难走的路?云儿,我不信你不明白你走上这条路意为着什么。”
“永远活在皇上怀疑的目光中,稍有不甚便万劫不复。”
诸葛云反手握住了压在自己肩头的手腕,郑重的说道;“这是我的人生,您没有资格决定我的人生该怎么走,一世富贵并非我所求,您总不会想让我输给心仪的女子吧。”
“碰触国器,你必亡。”
“我知晓。”
定国公失去了寻常时的冷静,暴躁般的说道:”皇上,皇上……他 ……”
他能容忍定国公,不一定能容忍诸葛云,没有人比定国公更清楚皇帝的帝王心术。
定国公缓缓的说道:“云儿,别让我后悔当年的选择,好吗?”
定国公可以给诸葛云一切,甚至他可以让曾柔同诚亲王和离,但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诸葛云走上一条荆棘之路。
掌兵权说得好听,但何其的艰难?
”尚书五范,最后一项考善终。“诸葛云眉梢高高的挑起,“您不信我会得善终?”
日头炙热,定国公一向体寒,此时在他额头也不有得冒出冷汗,自己的善终落在皇帝手中,云儿的善终呢?
万一哪一日云儿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下一任皇帝会饶了云儿?
世人有会怎么看待他?
宝珠始终无法隐藏在瓦砾中。
“你跟我进来。”
定国公转身进了府邸,有他看着,诸葛云的前路会走得顺畅一些,他也只能帮到此地了。
文国公诸葛云,上书皇帝舍文国公爵位,正式拜师定国公学习兵法,皇帝思考了良久,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准奏。”
皇陵的风景一如既往的萧瑟,诚亲王的日子因为阿琬丰富精彩了不少。
阿琬不仅擅长医术,她还是一位擅长制作奇珍美食的巧妇。
寻常简单的食材,阿琬总能做出让诚亲王胃口打开的菜色。
她虽然失去了身份,但她在离开安平侯府前,安平侯夫人给阿琬塞了几万两的银票,她不用诚亲王的银子就能买到很多食材。
当然这叠银票是商琬全部的财产。
皇陵虽然清静偏僻,但距离皇陵三十里外有一座小城镇,贩卖的东西虽是不多,可阿琬能从中找到需要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