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说起来天宫的两位小殿下性子一静一动截然相反,大殿下作为太子长子,平日里修习礼法功课抓得严,自然端着些,小小年纪就养成了成熟稳重的性子;至于小殿下,被他那太子妃阿娘一宠,再加上讨兮扬上神的喜,越发地无法无天,三天两头就上房揭个瓦,但他好歹还是一个怕爹的人,没敢揭自家的瓦倒是把别人家的揭了个四面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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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两位仙人的讲述,新飞升的小仙不由得感叹了一番,暗恨自己飞升得迟了,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那一段只能留在记忆和史书上的过往,来不及亲眼瞧上一瞧。

不过仙妖二界都已出了新的一辈,赶上个新的开篇,倒也不算晚。

“妖界有年轻的小妖皇,仙界有两位小殿下,不知道以后的三界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诶!”那凶巴巴的仙君打断了他,“青年一辈的才俊人物可不止这几位,比起这两家子,最值得说道的还是昆仑山雍圣殿的那位小神君。那位小祖宗啊,爹娘可都是三界众生顶上立着的上神,生下来就是神胎,还没降世的时候兮扬上神就定了云修小殿下给她当夫婿,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的势头放眼三界再没有哪个女仙君能比得上,堪称三界第一二世祖。”

“嗳!好了酒都喝完了,该回去了,还有事要和大殿下禀报呢。”

“哦对对对,差点儿就被你给耽误了!”

两位仙君将喝空了的酒葫芦挂回腰上,驾了朵云捎上那小仙就往天宫去。

初次乘云的小仙人有些惶恐不安地拽着他们二人的衣袖,待仙云已经飞得高到看不见地面了才安下了一颗心,望着空茫茫的四处,心里还惦记着方才才提到了个边的人物。

“两位仙君,你们再给我多讲一些那位小神君的事吧?这样日后我见着她了也好懂些规矩。”

两位仙君回头看了一眼好奇心太重的新人,琢磨着把他带去和祝离仙君作伴倒是不错。

其实,倒也不是他们不愿意讲,实在是无处可以讲起。

这位名声遍及三界的二世祖在仙界几乎没有人见过,倒不是说她是位规矩的姑娘呆在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是太过不规矩,才长成了个十来岁小姑娘的模样就跑去了下界,至今数数该有一万多年不曾露过脸,连她阿爹阿娘都找不着人。

☆、太 燕

连爹娘都找不着人的三界第一二世祖此时此刻正站在往生海以西三百里太燕山下,仰头望着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仙山。

自打那乱葬坟似的往生海化了之后,整个往生海在短短两千多年的光景里变成了仙气缭绕的圣地,听老神仙们说往生海的海水喝了可以筑根基增修为,可是见证过往生海冰封着骸骨仙人们到底没敢相信,只纷纷提着桶将海水往自家府邸的池子里搬。

往生海的海水到底能不能增长修为尚且不论,但往生海的仙气福泽了周围数千里倒是真的,比如这座太燕山,瑶夙记得万年前路过的时候还是连树都不多一颗的荒山,现在不光高了几百丈,云雾缭绕仙鹤啼鸣、仙草仙泉瀑布石梯,瞧着倒真像这么回事。

云修从大树后探出头来,扔来个仙果,自己手上拿着一个,就着衣袖擦了擦“咔蹦”就咬下一大口,然后一张脸渐渐垮了下来,眉头皱得一高一低,一口将啃进去的仙果啐了出来,酸得眼泪和哈喇子一起往外流。

一直端着严肃面容的瑶夙“噗嗤”笑出声来,掂了掂手里的仙果,往他身上砸了过去。

“让你偷人家的仙果,遭报应了吧。”

“还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一座山瞧个老半天,有这会功夫早就腾上去吃饱喝足了。”云修白了她一眼,“哎呀”了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

“不说这茬我还忘了,你被兮扬上神封了法术,现在只是个小仙子,连云都驾不起来,要不是我驼你一程你得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这儿?”

“云修?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吧!”瑶夙恶狠狠瞪着他,右手摸上了左手手腕上的小环,那是她出门前阿爹给的法器,说封了法力总得带点东西防防身,她一路也没机会试试,正好拿这皮糙肉厚的小子练练手。

口诀念了一半,突然从天上落下来一个人,双手背在身后,足尖点着一把折扇,施施然落在他们二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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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一身青色衣服的太燕门弟子领着两个气喘吁吁的年轻人神定气若地爬着天梯,手中扇子轻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跑来爬山玩乐。

行在最后的云修叉着腰往石梯旁一坐,抓着瑶夙的裙角擦自己满脑门的汗,耍赖似的瘫在了石阶上不肯起来。

“喂!”瑶夙踢了他一脚,连扯带拽抽出自己的裙角,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这一趟被她的上神娘亲轰出家门轰得猝不及防,身上没几套见得人的衣服,哪里能给他这样糟蹋。

“我说,你好歹是天宫的二殿下,能不能不要这么给你们家丢脸?”

“那你还是兮……俟人族的姑娘,真是给全族丢脸了!”云修心虚地瞪了回去,想起临行前兮扬上神的嘱托,心惊自己差点儿就说漏了嘴。

瑶夙不以为意地“嘁”了一声,小跑着追上前边的人,反正云修那小子骂的是俟人族,回头常合上神要追究也怪不到她头上。

云修半死不活地哀嚎半天见没人搭理自己,只得认命地爬起来跟上去。明明捏个诀腾云就能上去,就因为瑶夙被封了法力不能驾云就要爬这个不知多少级的天梯,那位自诩太燕门二师兄的弟子居然还兴致勃勃地同意了,这件事一定得在本子上记一笔,记够了十笔就找理由收拾这死丫头。

“延郢师兄,太燕门好气派呀!”瑶夙自幼在外游历走遍名山大川,不像云修那样爬得气喘吁吁,此时已经行到了老前面,远远看见了山顶的仙门。

“嘁——”云修驾着小云朵飘飘忽忽往上爬,一边整理自己爬山弄乱的尊容一边腹诽这没点正经的丫头,这才认识两个时辰就师兄师兄叫得亲热。

说来兮扬上神和白晔上神都不是这种不正经的性子,难不成物极必反造出了这么个祸害三界的娃娃。

被唤了声师兄的延郢倒没理会一旁的云修,仍旧闲庭信步地往上走,一边走一边尽地主之谊给他即将入门的师妹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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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不得不提一提几万年前,当年缈华公主假扮兮扬上神的时候将一众仙府仙邸从昆仑山赶了个干净,后来兮扬上神的雍圣殿一夜之间立在了昆仑的山巅上,众仙即便想将仙府迁回去也只能望而却步,如今一晃几万年过去,才有那么几个德高望重的老神仙在昆仑山外遭的山头修了仙邸。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从昆仑山搬出来也不是一件坏事,自打往生海化了之后,周围的荒山野原都受了福泽,最近几千年仙气愈发强盛,不输昆仑山和那九重天宫半分,称一声人间仙境也不为过,众仙家纷纷到这里修门立府,仙门云集,成了近三千年来仙家子弟拜师学艺的好去处。

太燕山的近千年来往生海附近灵气最盛的一座仙山,当年好几位仙君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到最后还是归隐了几万年的南极仙翁豁出了老脸,争得了太燕山给他的得意门徒南泽仙君开门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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