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瑶夙叼着根草杆子蹲在一块大石上,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犯起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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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响亮的鸣叫声划破了漆黑的天际。

守在大门口的妖兵惊了一下,不知道往上空抛出个什么东西,三丈高的高空登时一片炫亮,将这片不算空旷的地方照得亮堂堂的。

“在哪里!”一人高声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大鸟扑腾着翅膀冲进了黑暗里,消失的地方还留下了一点五彩斑斓的灵光。

那分明就不是妖界该有的鸟类,倒像断尾的五彩花凤凰,几名守卫相觑了一眼,抽了腰间的兵器追了上去,只留下一人进去禀报。

瑶夙跟着妖族守卫溜进了山洞,洞门关上,将外头紫月的光隔得一点不剩,山壁带着点凉意,连火光都是冷的。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整个身子僵成了一条人棍,伸手去抽腰间的刀。

瑶夙眼神一凛,快速躲过他劈来的冷刀,反手朝着他的后劲重重一击,那比她高上一个头的妖兵便倒在了地上,匍匐在她投下的阴影里。

声她轻声“啐”了一口,将斗篷的帽檐拉低了一些,施了个障眼法盖住了妖兵的身子,尽量贴着山壁往里面行走。

这里的妖力盖过了她目前恢复的灵力,隐身诀已经不顶用了,山洞的石道太过安静,静得连蹑着手脚走路都会有细小的回声,不得不慎之又慎。

走了片刻,前方出现两条分岔路口,一条灯火通明,隐约可以听见另一头传来的丝竹之声;另一条只有寥寥火光,空气中带着潮湿的霉味。

几乎不需要思索,瑶夙抬步就往昏暗的那条道去。

墙上的火把静静燃着,一面墙被火光映照得透亮,相比之下另一面昏暗许多,正好将她的身影笼罩在阴影之下。

尽头是一道十几级的阶梯,底下只有微弱的亮光,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瑶夙心里有些不妙的预感,取下墙上插着的一支火把,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小心翼翼摸了下去。

底下果真是关人的囚室,空间不大,隔成了三间,和暗牢一样用木栅栏隔着,设了结界通了电流,从里面是没法打开逃出去的。

瑶夙一眼就看到了关在最里边一间的云修和焉蓉,蓬头垢面地缩在角落里,可怜得像街上流浪的猫。

这妖君府邸私设的囚房没有王城里的暗牢牢固,只能防住里面的人逃不出来,防不住外面有人来救,瑶夙三两下破了那小结界,一脚踹开了牢房的门。

云修此时才察觉到有人来了,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将焉蓉护在了身后。

后者靠在她肩上歪歪斜斜欲倒不倒的样子,看来是已经受不住先晕了过去。

瑶夙从来看过云修这样的眼神,既愤怒又恐惧,像一头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小兽,随时可能反扑上来倒咬一口。

可她现在也没有闲余的功夫和他解释,手上的银匕首闪过一道白光,手起刀落,将他身上结实的捆仙索切成了八大段,再用同样的手法迅速而潇洒地将焉蓉身上的绳索也割断了去。

整个过程云修一直用那种恶狠狠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直到身上一松,他的脸上才出现了诧异的神色,将身上的断绳扔到地上,不确定地问道:“瑶夙?”

“哟呵?”瑶夙发出一声表示稀罕的惊叹,“小殿下认出我啦?!”

他伸手稳稳扶住了从肩头滑落的焉蓉,眉头皱成了一副锦绣河山图,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说出来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问道:“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我这副模样怎么了?比你们两者狼狈样子好多了!”瑶夙自小和他一起长大,深谙他的脾性,就算是他现在的样子有些落魄,也还是没忍住要在嘴上功夫赢他。

虽然逞着口舌之快,她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两的伤势,伸手拉了他一把,跟他一起合力将焉蓉扶起来背在了他的背上。

“我进来得太顺畅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是先出去再说。”

说罢,她伸手将帽檐重新拉低,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匕首,走在了前面打头阵。

云修将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咽下了喉咙泛上来的一口腥甜,默默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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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面通往上面的石阶统共十六级,三个人屏住了呼吸,贴着墙角,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瑶夙举着火把走在最前头,半个身子已经露在了外面,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越往上走视野越开阔,上到最后一级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紧跟在她身后的云修清楚看见了她脚下不自然的停顿动作,可是前面挡着个人看不到上面的情况,只得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成了瓮里的王八了。”不紧不慢的语调从上头传来,瑶夙的眼睛死死盯着正前方,手里握着的匕首流转着银光,透明而纯粹。

前方十步远的地方,黑压压站了一群妖兵,将这条出去的唯一通道堵得连让一只蚊子飞出去的空隙都没有。

瑶夙踩上了最后一级,将云修让了出来,后者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乍一看到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将背上的人拖稳了一点。

他往瑶夙身边靠近了一点,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问她,“你的乾坤袋里还有没有那种扔出去烧开一片的火球?以前我们炸澜丰仙君的练武场的那种?”

“……”瑶夙用一种十分嫌弃的眼神睨了他一眼,毫不犹豫道:“没有!”

且不说她从她娘那里挖过来的宝贝大多都是孤品,就她那次胆大包天跟他一起放的火差点烧了半个九重天宫,那种危险品早就被她娘没收回去碾成了粉末。

“那怎么办?你神力恢复了多少?打不打得过?”

性命关头,云修难得地没有和她抬杠,他现在受了伤,再加上一个昏迷的焉蓉,面前这一堆黑压压的妖兵都只能靠瑶夙来对付。

瑶夙难得地也对他正经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五”的手势,顿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玩笑道:“打不过我就把你们丢在这里送死呗。”

“我可是为了……”

“死到临头你们还能唧唧歪歪地说悄悄话呢?”一道粗犷的男音打断了云修的话,封闭的通道里掀起一道妖风,一团黑雾从妖兵头顶上冒了过来,落在他们前面,化了人形,正是一路押着他们来这里的刀面妖君。

跟在他后面的妖君要同他说话,被他抬手阻住了,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瑶夙打量,眼瞳里折射着幽绿色的光,像盯紧了猎物的恶狼,连带着眼角蜿蜒而下的刀疤都十分狰狞可怖。

好一会儿,他才放声笑了起来,不是那种计谋得逞的笑容,而是那种即将将一网打尽的人化为飞灰的阴森可怖的笑。

“早就听说从矢屿那儿逃走了一个仙族的人,没想到和这两个人果然是同伴,打开了一道门,就乖乖地进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