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持鞭而立,冷冷的看向石头滚落的方向,似是无言的挑衅,又像在等待什么。
果然,一声清哨,崖顶忽然站出二十几个大汉,个个手持兵刃,目露凶光。
嗬!原来是打家劫舍的,竟敢拦她的路。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从此过……姑娘,钱没命重要不是?”说话的是为首的络腮胡男子,扛着一把九环钢刀,神色间全是不可一世的嚣张。他此言一出,那二十几个大汉便附和吵嚷着:留财买命,留下买路财。叫嚣声聒噪不已。
“不过…”,络腮胡话锋一转,居高临下的打量起红衣女子,眼中尽是垂涎之色。“看你刚刚避开石块的身法挺不错,倒不如跟爷我回山寨做我的压寨夫人好了,保管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啊?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他身边的人更是开始霪笑不止,哄乱声中还夹杂着一两声不怀好意的口哨。
红衣女子闻言,脸色依旧不变,只是低不可闻的轻哼一声,冷冷的开口:“你毁了黑玉儿,误我大事,今便以你全寨为祭。”言罢,手上使力甩出长鞭,蓦地圈起地上一块石头,手腕一翻,那大石便带着劲风笔直的呼啸着向那络腮胡男子射去。
那男子也识得厉害,急急错开一步,险险避开。那块石头与他擦肩而过,正砸上他身后一倒提钢刀的男子,那男子登时口吐鲜血,倒地毙命。
看着转瞬便毙命的兄弟,络腮胡双目充血,一口钢牙几欲咬碎,大喝道:“臭婆娘,敢杀我兄弟,我让你给他陪葬!”言罢率先飞身冲下山崖,另外二十多人在他的带动下,也一拥而下,渐渐向红衣女子围拢。
红衣女子看着这一个个目露凶光围上来的汉子,不由冷哼一声,低沉道:“找死!”手中长鞭翻动,有如蛇舞,攻向络腮胡男子面门。络腮胡见鞭势来得凌厉之极,举刀欲封,却不料红衣女子只是虚晃一招,在鞭稍离络腮胡男子尚有五寸远的时候,手腕一翻,长鞭去向急转,缠上他左边一人的脖颈,用力一提,将那人生生甩了出去,撞上山壁,脑浆迸裂。
那些劫匪见自己又一兄弟命丧她手,一时气急,纷纷扬刀攻了上来。络腮胡男子首当其冲,一刀斜划攻向她腰间,红衣女子错身闪开,身后三刀又倏然攻至,女子脚尖一点,借力拔地而起,避开递过来的三刀,在半空中蓦然转身,长鞭劲风横扫而过,那三人均被扫中脖颈,力道之大,竟都是登时毙命。女子刚落地,迎面又是一刀劈来,女子身形一矮,一刀劈空,借着矮身之势,女子力灌长鞭,一招“横扫千军”递出,长鞭呼啸着围着人圈扫了一圈,那些躲避不及被长鞭扫中的人双膝登时血流如注,哀嚎着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络腮胡怔怔的看着地上痛苦哀嚎的人,双眸渐渐染上的恐惧,就这一瞬,他便死伤了十几个手下,而他们,却是连她的衣角,也不曾碰到分毫。这个人的身法,快绝、狠绝,自己与她实是相差太远,怎么就会这么没眼力,招惹这样的人。
再看看余下的十来个兄弟,见他们也都是惊恐万状,无胆再战,当下再也没了初时的嚣张气焰,把钢刀一扔,跪地求道:“姑奶奶,小人有眼无珠,惊扰尊驾,您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命吧,小的发誓,下次再也不敢做这种拦路劫财的勾当了。”
其他人见状也急急跪下,以头点地,连连求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红衣女子冷冷的扫视一圈跪着的众人,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哼!废物。”语声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与感情。也许他们一直战下去,不如此卑躬曲膝,低贱的求她,她还不会杀他们,可如今,他们令她看不起。
那些劫匪听她如此言语,纷纷起身不要命的向前奔逃,络腮胡男子再次首当其冲。也许他们明知逃不过,却还是被心底深深的恐惧支配着,失去了理智,只是想着,必须逃,必须远离这个人,这个形同鬼魅的人。红衣女子惯例般冷哼一声,嘴角噙起一抹冷嘲。手腕微转,长鞭便宛若灵蛇般向那些人袭去,身形连动,鞭稍急转,挨个击上那些人的后脑勺,络腮胡男子听见身后惨叫连连,脚下步子一顿,霎时便觉有一物缠上脖颈,低头一看,正是女子手中的长鞭,黑黝黝的鞭身仿若渗着死亡的寒光。
男子惊魂未定之际,只觉颈上一紧,身形便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红衣女子随意拍出一掌,男子只觉肩上传来一股大力,竟似欲把肩胛骨冲断般重。身子不由自主的掉转,迎面对上的便是那红衣女子冷若冰霜的脸。
“你…你…饶…饶命,女侠饶命……”络腮胡男子面色早已煞白,额角冷汗涔涔而下,吓的连求饶也成了一种本能反应。
“哼,在枉死城别报错了仇家,记住,我叫阮、红、装。”红衣女子一字一顿的说完,络腮胡男子如她意料中般震惊的睁圆的双目,嗫嚅着嘴唇,连求饶的话也再无勇气吐出。
阮红装,这片大地又有几个人不知道这个名字!男子在她报出名姓后便知道,自己再无幸理。
手上加力,男子还未来得急痛呼,便已命丧。
阮红装收了鞭缠上腰间,望了西边渐沉的残阳一眼,眉峰紧锁,两天,无马可用,她怕是真的赶不上了,也罢,那群家伙,应该不会如此容易让目标跑掉吧?
不再迟疑,抬步向山谷尽头行去。
日渐西沉,红衣染血,更显妖娆。猎猎作响的山风吹起衣角上下翻飞,吹得长发乱舞,女子的眼中却只有坚定与冷然。
第六百零六章莫名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