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小太监道:“快放蒸笼里热着,不让公公回来吃到嘴里是冷的,少不得又要罚你。”
“说的是,说的是。”
屋外又没了声音。
这次没过多久,阿三的耳朵忽然微微一动。
屋外传来小太监带着谄媚的声音:“恭迎公公。”
“嗯。”陈忠君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脚步声逐渐朝屋子这边靠近了。
另一名小太监连忙邀功:“公公,奴婢给您买了飘香坊的点心,正热和着,公公操劳一天,想必还未来得及吃晚食,要不奴婢这就给公公端来先垫垫?”
陈忠君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笑意:“你个小崽子,生得一副老实模样,却成天都不忘揣摩杂家心意,算你机灵,去端来吧。”
小太监连声应是,赔着笑离开了。
“吱呀——”居室的门被推开了,房梁上躺着的阿三也几乎是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他静悄悄翻身,由躺变为趴在房梁上,半张脸露出来,目不转睛盯着走进屋内的三人——陈忠君身后还跟着两名随行太监,他二人手上捧着的应该是陈忠君未处理完的政务。
这两个太监明显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进门后很自觉地走向书桌,把手中的折子放到了书桌左边。
陈忠君揉着脖子:“放下就出去罢,近日政务繁杂,今夜怕是又要晚睡。”
其中一名太监道:“公公还需保重身体。”
陈忠君哼了一声:“苏立之在京城时,杂家日日盼着他离皇城越远越好,现在他倒真的出去,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要,陛下又都堆到了杂家头上来。”
“那是陛下信得过公公,公公深得陛下宠信,这是好事呀。”
陈忠君瞥了说恭维话那太监一眼:“杂家会不知道?须你来提醒?”
那太监连忙自己掌嘴:“公公恕罪,是奴婢嘴贱,不小心就说错话了。”
陈忠君摆了摆手:“收起这副做派吧,杂家既然挑了你们跟在身边,自然是喜欢你们,信得过你们。”说着,陈忠君又下意识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另一名随行太监终于瞅到机会,连忙插嘴道:“公公身体乏累,要不奴婢传太医馆的人来给公公按肩揉穴?”
陈忠君闻言,脸色顿时真的沉了下来:“放肆!”
那随行太监吓得一哆嗦,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公公恕罪!”
陈忠君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随行太监:“太医馆的太医们都是伺候陛下的,你这般说辞,是想害杂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