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外的大街上,陈勋领着江公公刚追出来,就看到林客标硬着头皮赶上苏亦,苦着脸道:“……大人,您说您急个什么劲?”
苏亦不等他说完,张口就打断他:“让开,此时不急更待何时?难道还要等戚宗弼也晓得马秀秀的名头吗?等那时才真的晚了!”
林客标一想,顿觉苏亦言之有理,但自己有皇命在身,只得继续劝道:“大人莫要乱了阵脚,你好生想想,那单泉芝不过区区一个工部右侍郎,何消您亲自拜会?待属下派人去给他通个信,还不乖乖把马秀秀送到您府上?到那时,马秀秀还不是您的人?”
马秀秀听得又羞又恼,骂道:“你这莽汉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什么你的人他的人!会不会说话呀你!”
林客标可不敢在这时给马秀秀摆脸色,连忙赔了个笑:“姑娘莫怪,某乃锦衣卫总使林客标,没读过多少书,这才说错了话。”
苏亦没去管马秀秀的反驳,冷笑道:“你以为那单泉芝没什么心眼儿么?正当他会轻易放人?马秀秀,我且问你,你被赶出翰林院,真就没去找单泉芝帮忙?”
马秀秀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确是找过,不过单大人说工部管不到翰林院头上,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林客标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只听苏亦又道:“可笑,你还真就信了他?单泉芝这分明是知晓你的能力,就等着你走投无路了,才好轻而易举将你纳入他的门下,为戚党所用。”
说罢,苏亦看向林客标:“想必你也懂了,那单泉芝早就计划好了,现在你还要拦我?”
林客标只犹豫了那么一下,就见苏亦趁机把马秀秀拽上了马车,也不再等后面的陈勋他们,直接对车夫吩咐:“快走,去单府!”
车夫不敢忤逆,一甩马鞭,马车就疾驰而去。
马秀秀之前只听闻这太师苏亦权势滔天,身后更有皇帝撑腰,却哪里想得到苏亦竟敢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此时马车在大街上奔驰,她但见窗外景色飞逝,也不禁有些急了,使劲去掰苏亦抓着她的那只手:“喂!你疯了是不是?同在朝堂为官,你真要不顾情面抢人?”
苏亦倒不怕她跳车,索性也就松开了手,他放松下来,抱着双臂望向窗外:“读书人的事能算抢吗?我这是讨要,苏立之亲自登门,还不够给她面子?”
马秀秀哪管他强词夺理的说辞:“胡言乱语!你这样只会让单大人下不来台,沦为朝廷其他同僚的笑柄!更何况你考虑过我没有?进京后单大人帮过我许多,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他?”
“你倒是挺会为别人考虑。”苏亦嗤笑一声,停顿了片刻后回头看向马秀秀,“但是你想过没有,就算你真入了单泉芝门下,又能做什么?从低阶的官吏做起,以单泉芝的能耐,顶天了也不过先让你进工部挂名,然后再慢慢往上爬。”
马秀秀适时的闭嘴,继续听着苏亦的后续。
苏亦突然伸出手,指尖在马秀秀的额头轻轻一点:“但你别忘了你想做什么,我猜单泉芝肯定还不知道你的目的吧。你不是想变革么?你觉得在单泉芝手下能做到什么程度?但你跟着我就不一样了,你可以借我的手,去把你的想法全部实现。”
马秀秀闻言顿惊,下意识掩住檀口:“你认同我说的?!”
苏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认同的是你那句话——只要是方向正确的变革,带来的必然是好结果。”
“所以我愿意陪你试一试。”苏亦盯着脚尖,不由得又想起了樊翁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