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语点点头,又问:“今天讲的是什么膳食?”
“是中风患者适宜进食的膳食。”
“好。”姚燕语笑了笑,这些达官贵人们整日声色犬马,大鱼大肉,高油高盐的吃,几乎个个儿都有高血压,一个不小心摔一下,那都得脑中风。
下午天阴沉起来,北风带着湿寒之气。回家的时候姚燕语吩咐了关司医一声:“火盆和碳都该备下了。回头下了雪,课堂上冷的伸不出手来,也都别学了。”
“是,大人放心,燕王爷叫人来知会过了,宗正院那边有多出来的碳,大概能给咱们这边送四百斤过来,不够的话,下官再去买。”
姚燕语笑着点了点头:“也行,反正咱们现在是穷衙门,各方土豪能帮忙自然更好。”
出了医馆的大门,申姜把马牵过来,姚燕语认镫上马。是的,姚主薄现在出门都是男装,并且以马做脚力。
她现在骑的这匹枣红马是卫章给的聘礼之一,弄来的时候野性未改,后来专门找人调教了一段时间。现在跟姚燕语很熟了,也只认她这个主人。
姚主薄给她的爱驹取了个香艳的名字,叫‘桃夭’。这名字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是形容新嫁娘如桃花一般艳丽的句子,多应景啊!姚姑娘经常自恋的想。只是现如今桃夭已经骑上了,新嫁娘还没当上。
桃夭本来也是个烈性子,一直不服管教,以至于后来在被调教的过程中伤着了,姚姑娘心疼,给它医治了一段时间,伤好了之后性子就改了许多,不过它只是对姚姑娘服帖。所以姚燕语更喜欢它。
要不说,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呢。那个驯马师驯化了上百匹马,唯独桃夭不受驯,弄了个两败俱伤。却因此认定了姚燕语这个真正的主人。
桃夭知道自家主子不喜欢太激烈的行为,所以驮着她在大街上耐心的走,一点也不像一匹西宛烈马。
走了不到一半儿的路,前面有人闪身出来拦住了桃夭的去路。
裹着大氅坐在马上的姚燕语忙抬头看,心里默默地叹了声真是冤家路窄。
云瑶穿了一身大红锦缎的骑装,披着白狐风毛大红锦缎的斗篷,端的是喜气洋洋。她左手带着马缰绳,右手握着一把金丝马鞭,英姿飒爽的拦住了姚燕语的去路,并冷冷的笑着:“姚大人,我们比一比吧。”
比毛啊比,大冷的天你丫倒是有闲情逸致。姚燕语从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只得堆起了微笑:“郡主,实在对不住,下官还有事儿呢。不如改天?”
“你别是不敢吧?”云瑶鄙夷的冷笑。
姚燕语觉得跟这种不知所谓闲得蛋疼的人较真的话自己也就成了二子,于是笑着拱了拱手,说道:“下官是不敢。您贵为郡主,自然样样都比下官强,下官拿什么跟您比呢?”
云瑶显然是生气了,但又带出极为不屑的神色来,冷笑道:“姚燕语,你就装吧!要我说放眼整个云都城,都没有人能比的上你能装!”
“是,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姚燕语脸上依然是风轻云淡,但心里却烦躁至极。
云瑶手里的马鞭一挥,朗声说道:“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现在比一场,你输了,就滚出云都城。”
姚燕语冷笑摇头:“对不起,这事儿不是你说了算的。下官现在是朝廷命官,只有皇上有这个权力,郡主你不行。”
“你也只能拿皇伯父压着我了!”
“不管是谁,只要有人压得住你就行了。”
“你找死!”云瑶心里的火气被激起来,一时怒火攻心失了理智,抬手挥起马鞭就抽过来。
姚燕语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她往后一仰,躲过马鞭的同时,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云瑶的手腕,手指恰好捏到手腕关节处。
不过是瞬间,姚燕语身体里的那股气陡然从她的指尖迸发出来一捏,并没觉得用多大的力气,便听见云瑶惨叫一声,手里的马鞭掉在了地上。
“哎?怎么了?”姚燕语自己也很奇怪,不就是抓了她一下吗?至于这样?
“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法!”云瑶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子像是断了一样,钻心的疼。
跟在她身后的四个护卫哗啦啦围了上来,为首的一个皱着眉头问:“郡主,您没事儿吧?”
“我的手要断了!”云瑶疼的厉害,但在姚燕语面前她依然不想示弱,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那护卫瞪了姚燕语一眼,到底不敢怎么样,只伸手拿过云瑶的手腕,细心地捏了捏,与揉了揉,皱眉道:“郡主并没有受伤,到底是怎么个疼法?”
“能怎么个疼法?就是那样疼!”云瑶气急,指着姚燕语怒道:“你给我搜她的身,看她藏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就不信她捏一下我就能这么疼!她肯定使了什么手段。”
“郡主,这……”护卫有些为难,面前这位可是五品主薄,而且她虽然穿着男装,但也是个女子。他一个三等护卫,怎么能随随便便搜她的身?
“怎么?你们不敢?”云瑶怒视着护卫。
鉴于之前跟随郡主的家丁护卫的悲惨下场,这个护卫一时多了个心眼儿,拱手请示:“郡主,姚主薄乃是五品朝廷命官,你看这事儿是不是该回禀王爷?”
云瑶愤怒的看了一眼护卫,又转头看了一眼一脸淡定的姚燕语,怒道:“什么朝廷命官?也不过是服侍人的奴才秧子!就凭她,也配见我父王?!”
姚燕语最烦的就是主子奴才这一套,平日里她对自己身边的下人都尽量的表现出尊重,这会儿有人指着她说奴才秧子,简直不能忍。于是怒火中烧,冷笑反问:“郡主好大的口气,难道满朝文武,朝廷命官都是你的奴才?”
哟,这是谁呀,在这大街上就主子奴才的?”一声轻笑打破了这边的拔剑怒张。
姚燕语和云瑶同时回头。然后——姚主薄乐了。云瑶郡主却怒了。
“萧侯爷。”姚主薄笑着拱了拱手。
“哼!”云瑶气红了眼。
这段日子,为了让女儿把事情想开,诚王妃把关于赐婚的事情以及相关的传言都告诉了女儿。
诚王爷看中的是靖海侯萧霖,皇上也准了,但不知怎的,却没有赐婚,还把靖海侯给一脚踢去了江南做什么盐铁使,然后这段日子凝华长公主进宫面见皇后,说觉得靖海侯很不错,想把嫡次女许给他。皇后也点了头。等等诸如此事一并都说了。
最后又叹息:总是你不争气,那个卫章有什么好?他军功再大也不过是个将军,将来还能盖的过镇国公府去?倒是靖海侯,这么年轻就世袭了侯爵,必然是前途无量,却被韩家给硬生生抢了去。
云瑶心里喜欢的是卫章,对于谁抢了萧霖并不在意。
但她在意的是韩明灿。明明她是喜欢自己哥哥的,却生了二心,去嫁给别人,让自己的哥哥整天不开心。这就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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