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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之妾 天行有道 2264 字 16天前

傅瑶也含笑命她们入座。

“如今太子殿下抱恙在身,太子妃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可见恩爱笃睦, 实在羡煞了咱们这些人。”曹太太殷切的说道。

她毕竟不是傻子,得罪了太子妃,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尽管心里暗暗怄气, 表面仍是竭力的趋奉着, 以此显示自己同太子妃格外要好。

当然,如此一来,众人也会对她这位郡守夫人倍加尊崇。

傅瑶瞧出她的心思,也跟着虚与委蛇——反正都是作假, 她自己也不吃亏, 何乐而不为呢?

她与本地的这些夫人并不相熟,一大半的话都是曹太太在说,傅瑶也随着敷衍几句。只是当她们提出探望太子时,傅瑶便来一招四两拨千斤,轻飘飘的支吾过去。

曹太太笑道:“太子妃, 既然太子还在休养,不如您把皇女孙抱出来让大伙儿瞧瞧,她们可都没见过宫里的贵人。”

曹太太是见识到那女娃儿的恶劣秉性的,怎可让莹丫头一人受苦,让大伙儿都瞧瞧她们母女的真面目,太子妃教女无方的名声就能传遍云阳了。

她这样暗搓搓的想着,为即将到来的场景感到隐隐快意。

傅瑶并未拒绝,让秋竹将皎皎抱出来,展示于众人面前。

众夫人在外都是可亲的长辈,见了小婴孩便爱的不得了。何况皎皎肤色白润,圆头圆脑,的确惹人怜爱。

众人赞不绝口,纷纷夸耀皇女孙的相貌,并从随身的饰物里挑出一样作为贺礼。其中以忠勤伯夫人耿氏的举动最为夸张,接连在皇女孙脸上香了几口——皎皎闭着眼,攒眉忍受那股缠人气味。

曹太太冷眼旁观,一直盼着这女娃儿现出原形,谁知直到众夫人一一告辞离去,皎皎仍是安安静静,几乎没怎么说话。

小魔头今日转了性了?

曹太太心中惊疑不定,向傅瑶笑道:“皇女孙今儿倒挺乖巧。”

“她一直都是这般,从小由女官嬷嬷们教养着,岂会真的不知礼数?”傅瑶说道,“太太您若是不信,自己抱抱就知道了,这孩子乖得很。”

装吧,明明前些时莹儿过来,这小魔头还像个疯婆子。莫非莹儿与她天生八字相克,因此才不对付?

曹太太迟疑着伸出手去。

傅瑶将孩子递到她怀中,曹太太轻轻接过,在怀中颠了半日,果然不见有何异动,甚至渐渐有睡着的迹象,不禁喜道:“这孩子跟我很亲呢。”

话音才落,皎皎猛地睁眼,两只圆乎乎的拇指放到曹太太眼皮上狠命揉搓,疼得她老泪纵横。

曹太太尖叫一声,放下孩子就飞快的跑出去。

一直到出了门,她才扶着柱子拼命喘气:她算是瞧出来了,这孩子就是个魔星,天生克她们曹家的。

傅瑶牵着孩子来到后院,元祯倚在枕上,已经自个儿坐起来了。

“不是在装睡吗,怎么不多装一会儿?”傅瑶笑道。

元祯的语气有些淡淡的,“睡不着,懒得勉强自己。”

傅瑶就势在床边坐下,“你就会偷懒,只苦了咱们母女,你不知那些夫人多难应付,一个人仿佛生了十条舌头,聒噪得厉害,身上的气味也实在熏人,不知从哪里弄来许多香粉,闻着都觉得堵得慌。”

皎皎在旁很配合的拿袖子捂着鼻,声音脆脆的说道:“还有她们都来抱我,有个夫人的手劲好大,我的脖子都快被她勒断了。”

元祯微笑道:“皎皎,你先出去吧,阿爹同你阿娘有事要说。”

皎皎眨了眨眼,目光在两人面上转来转去,似乎猜测发生了何事,还是秋竹知机,抱起皎皎说道:“小小姐,您流了一身汗吧,奴婢出去给您擦一擦。”

她关上门出去。

傅瑶见元祯的表现不似平时,心里无端有些忐忑,讪讪道:“来客都散了,殿下要不要再起来走走?”

元祯拍拍枕边,“你坐过来一些。”

傅瑶虽不知何意,还是听话的上前。

“我听常侍卫说起,你是由一位姓秦的公子护送而来的,可有此事?”元祯冷淡的看着她。

就知道那两兄弟信不过。

傅瑶心中恨恨,面上决不能露出分毫。狡辩是最愚蠢的行为,她自己也恨这个,因此只能实话实说,陪笑道:“不过是在沧州偶遇,顺道载了我一程,谈不上什么护送。”

元祯眸中冷凝,“秦爽若不是对你有意,怎会不知避嫌,巴巴的赶着奉承太子妃;你若不是对他有情,怎会甘心接受他的好意,而非严词拒绝?阿瑶,你心里究竟转的什么念头?”

是很失望的口气,他对她很失望。

傅瑶心中战战,努力解释道:“殿下会错意了,傅家与秦家本是旧识,如今见了面也只是故人之谊,清清白白,非关其他。秦爽帮我,只是希望我平安到达云阳,早日见到殿下你,你怎么能胡乱揣测呢?”

“清清白白,谁能担保?”元祯冷笑一声,“他从前就对你有觊觎之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倒搬出故交之谊来,莫非你厌倦了在孤身边的生活,又想起他从前的好处了么?”

傅瑶怔怔的看着他,仿佛不认识这个人。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内心纵然不算强大,也不会轻易为情所伤,如今才知道被人误解是这样不快的一件事——尤其是被元祯误解。

眼泪猝不及防的流出来。

元祯扭着头不肯看她,这女子一向聪明,谁知道是不是在耍花招。

傅瑶的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滔滔不绝,她自己也不愿揩拭。

就算是装的,这副模样也实在令人怜惜。

元祯没法,将一只袖子递过来,粗声粗气说道:“别哭了,回头哭肿了眼睛,别人还当我欺负你。”

“你就是在欺负我。”傅瑶声音哽咽,也不避讳,索性就拿他那只袖子揩拭。

转眼功夫,元祯刺绣精良的衣衫就被揉皱了一大片。

傅瑶收住泪,“你不知我一路上吃了多少苦,要不是为了你,何必远巴巴的跑来云阳,待在宫里不是舒服得多?如今你却为些莫须有的事情来责备我,你才是狼心狗肺!混账!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