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她昨天和我分享的书叫《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她说觉得这本书有点噱头,没有书评说的那么好,这本书里的主人公原生家庭很痛苦,不止一次的对哥哥和母亲产生希望,然后马上又受到更大的打击,我就想到了我们以后的孩子,我想给她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最好是女孩,像依依那样,男孩子的话也好,可以保护他妈妈。

想的有点久远了,但负责隔壁诊室的刘医生,他比我年轻两岁,已经有孩子了,所以我应该也快了吧,但如果依依还没做好准备,那就再缓缓,再过几年两个人的生活。

我希望我能早日痊愈,疫情早点过去,然后回到南城见她。

很想她,但希望她不要太想我。

【2.13下午第二十二天】

昨天护士看我写了那么多字,和我说这样的话精力浪费太多,怎么说都不让我再写,偏偏我也讲不出几个字,只能像哑巴一样听她说,然后把本子和笔全都放进抽屉里。

中午孟平闲下来,来看我,我有了点精神,和他讲了本子的事,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拿出来了放在我枕头下面,但提醒我不能写太久,他很好奇我和依依之间的故事,但我之前没有机会和他说,现在也没有力气,于是就听他说。

他知道我们打算结婚了,讲了好多他和陈滟结婚时候的事情,要准备哪些东西,有哪些烦心事,遇到了哪些不靠谱的婚庆公司,选戒指的时候两个人也起了分歧,他一脸甜蜜地说着自己媳妇有多挑剔,这个太简单那个太花哨,跑了好几家商场才选到自己喜欢的。

孟平说陈滟不一定是真的不喜欢,就是觉得戒指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是要多挑剔挑剔。

他还给我看了他们的结婚照,孟平笑得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我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在和我炫耀,就差说“你看你没有吧。”

他给我展示了一下,紧接着就自己来回翻看,自顾自地说:“我老婆真的太好看了,我看到她穿着婚纱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想,妈的,这辈子老子砸锅卖铁也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大概是想到陈滟和现在医院的艰苦条件,孟平后面渐渐不说话了,只干巴巴地翻着那个相册,等外面有人喊他之后,收好手机,说:“我有时间再来看你,别在日记上花太多时间。”

医生说我求生的意识很强烈,我想也是,我一想到还没有见过依依为我穿婚纱的样子我就觉得这辈子不能就这样过去,至少也要等我把婚纱照发给孟平炫耀一下我的天仙老婆才行。

依依昨天没有和我分享书籍,说实在是太难看了都不想说书名,也不知道这样的书是怎么排上榜单的,她这几天和我说的话更多了,我虽然乐意听,但也担心她是不是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我这里。

很想她,但希望她不要太想我。

【2.14晚上 第二十三天】

今天是情人节,算算我感染上新冠也过去好几天,从最开始的呼吸困难浑身乏力,到现在能专注着写更多字,和医生护士讲更多话,想想还是挺不可思议。

说起来很奇怪,依依都没提起为什么前段时间我一条消息都没回复,可能是默认我工作太忙了吧,这几天和她渐渐恢复了联系,她说话态度依然和之前一样,每天都会说自己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尔尔杉杉又发生了什么事,事无巨细,还说我爸爸妈妈身体很好不用担心。

我笑她像写小学生流水账一样,她没顶嘴,说就算是流水账也会继续写下去。

我也想把我每天干了什么都告诉她,但想了想这样的话,我一天只能写一句话:躺在床上。

不知道能瞒着他们多久,但我应该也快痊愈了吧,那说不说都没有关系了。

我每天写日记前都会去翻前面写的,才发现前面的字好丑,歪七扭八难以辨认,都不知道我以后再看的时候能不能认出来。

护士知道孟平给我拿了本子,还和他吵了一架,再次没收了我的本子和笔,这次不知道放到哪里了,下午孟平悻悻过来,说要不要给我找个新的,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护士和我说我的情况好转的很快,说和医生交流之后还是决定把本子给我,还说她偷偷看了几眼,和我道歉。

我听孟平和我说了,护士是樱城本地人,她男朋友是这个医院的眼科医生,上周感染疫情,没挺过去,哭了好几天,我才明白为什么那几天她眼睛都是肿的。

她看到我快恢复了,很激动,也更难过了。

回到开头,今天是情人节,我昨天用手机订了鲜花和蛋糕,应该快送到了,虽然很土很俗,她大概又要笑我,但我不知道我还能送什么。

刚才手机响了,她收到了,还发了朋友圈,汤时磊第一个评论,过了会俞淼默默点了赞,哼,他看到就好。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没有在一起度过,有点遗憾,但以后会弥补。

很想她,但希望她不要太想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小剧场:

@安再野:“2020对我来说,是不断地失衡与平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吗,没有的,过着过着也就过去了。”

这章写的好累......希望大家喜欢嘻嘻

第80章 第八十眼心动

【2.6晚上 简程离开的第十五天】

中午吃饭的时候手机放在床头充电,房门关着,没有听见声音,吃完饭和尔尔杉杉玩了很久,打算午睡的时候才看到伯母的十三个未接来电。

我当时心头就觉得很不妙,慌慌忙忙拔了充电线拨回去,因为太紧张了手机掉到了地上,我弯下腰还没捡到就听见伯母哭着说“医院打电话了简程感染上了。”

我的脑子一下子像有无数根振动的弦一样嗡嗡作响,头晕耳鸣,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伯母后面说了什么我也没听清,只记得最后她哭了一会之后又劝我别那么难过,现在治愈的几率很高,而且简程年轻,挺的过去。

我应了几声,但也清楚这何尝不是她安慰自己的话。

电话挂断了,我还没能接受这件事,怎么都接受不了,我现在都接受不了,好好的健康的人,怎么就感染上了,不是说易感人群是老年人吗,凭什么让简程感染上!

我哭了很久,尔尔和杉杉都围着我打转,想安慰我,但他们再通灵性也不能理解我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即便在他离开的时候,我设想到了这种最糟糕的情况,但我心底还是劝慰自己简程那么健康不会得的,就算得了也会熬过去的。

但事情真的到了这个地步的时候,我却怎么都无法告诉自己没关系,没有事,他会康复的。我满脑子都是那些死亡那些离别那些不好的事情,我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

我和初夏说了这件事,语音电话我从头哭到尾,她全程都在努力劝我,但我一句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他感染了他感染了他感染了。

只觉得要被压垮了。

伯母后来又和我说医院那里是瞒着简程的,简程不愿意让我们知道,我听着听着刚止住的泪又决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