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什么怪,不过就是一阵风罢了!”一个道士模样的中年男人忽然从队伍中间走了出来。
前面抬轿的一个轿夫眉头皱得老紧地说道:“不是啊,大师,这风真的刮得古怪啊!这事情您们和那边都沟通好了么?我……我听说以前也有这么一户人家,本来是好意,可怜自家儿子在下面孤单,就给他说了一门亲,可结果……”
“结果怎么样?”旁边的一个轿夫问道。
“结果听说女方不愿意,当天就出了古怪事,后来没过多久,那男方一家死的死,病的病……”
“啊?”不知道是不是这大晚上的阴风阵阵感觉上特别渗人,那轿夫一听立刻寒毛直竖,双手不由自主就是一松,慌忙说道:“我……我不干了!”
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说撒手就撒手,大家猝不及防,晃了几晃,眼看这轿子就要落地了,端放在轿子里面的牌位也顺势一滑就要冲出轿来,也亏得那道士眼疾手快,立刻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你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啊?你见过大喜日子有把花轿和新娘都摔在地上的么?没事儿都被你们给整出些事儿来!”道士狠狠地剜了那缺心眼儿的轿夫一眼,说道:“不想干早干嘛去了?告诉你,现在才说不干,晚了!今儿要是因为你出了什么岔子,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那轿夫被他说得六神无主,道士又瞪了他一眼,骂道:“还不抬好!”
“怎么了怎么了?”走在前面的张媒婆遥遥问道。
“没事。”道士伸着脖子应了一声,队伍继续向前。
而与此同时,街道的尽头红光一闪,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女人陡然出现。女人姓风,名叫风晴。
风晴那如云的秀发里斜插着一朵大红的纸花,苍白中略略泛青的脸上画着浓妆,两腮更是鲜艳得好似要滴出血来。
此刻,风晴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那吵杂的队伍。
突然,一声惨叫在这黑暗的街道里骤然响起。这声音极像被人掐着脖子的婴儿的啼哭声。这叫声一起,所有人的身上都竖起了寒毛。就连抬轿子的轿夫都不由得两腿打颤,引得那轿子都不停地晃动着,好似一片摇摆在狂风中的落叶。
那道士似乎也是见识过一些场面的。比起那些惊慌失措的轿夫来他倒是显得镇定多了。见此情景他立刻上前,右手一挥,无数的纸钱顺着阴风呼啦一下飞了个满天。
在穷人看来,每一个挥金如土的姿势都潇洒异常,在穷鬼里面,这个道理想必也是通用的。那道士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这股子妖风倒真个小了不少。至少那纸糊的轿子没有表现出一副就要被吹散架的模样来。
众人见状都各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是一声惨叫,这一声比起刚才那一声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伴随着这一声叫,一个黑影忽然一闪。众人的心都跟着那黑影的出现一下子提得老高。但随即,大家又放下心来。
只见那个小小的黑影轻飘飘地落到地上,随后一闪而过。
每个人的心中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几乎都响起了这么一句话:呼,原来是只猫啊!
张媒婆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呵呵呵,猫儿叫春,夫妻和顺!好兆头好兆头,走走走……”
那黑猫的眼神着实犀利了些,但是现在这情况,想退缩已是不可能的了,大家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跟上。
“还夫妻和顺,顺你个头!难怪人家都说媒婆的那张嘴最是信不得的,果然不错!”
风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红的衣袖一拂,正要上前,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来一把将她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