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南不朽镇,黑云压城,随时一触即发。血北寒吉镇,古井无波,貌似永远平和。一南一北,血月大陆的棋局两端,外在的表现完全不同。
这一日,寒吉镇,黄昏。黑白之日,欲转未转。镇上,零星地飘着一丝清雪。
慕容荒、禄存星君、文曲星君及那带着斗笠的灰衣人及黑衣人,没有做任何的掩饰,很平常很平静地进了寒吉古镇,就似最最普通的游客。
七千里寒原雪路,五个人,足足走了两个多月,没有用任何的法力。
不过,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疲惫,慕容荒的脸色,甚至有了一丝血色。也许,正如慕容荒所言,走一走血月魔洲路,他的心境,便会圆满。
此时,寒吉镇上,已然行人寥落,因为寒吉镇民习惯早睡。两侧院落,已然偶见灯光。慕容荒看了看寒吉镇的十字长街,嘴角微微一弯。
“好一个寒吉镇,好一个十字长街!”慕容荒眼中闪过精芒赞叹道。
而此时,从寒吉镇北的方向,踏雪走来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样貌普通,衣饰普通,乃是一个寒吉镇民。
那是一个凡人,一个真正的凡人,不同于慕容荒。只不过,那年轻人的眼底,充满了杀伐之意。缓步行走,不怒自威。
“属下战云,参见殿下!”那年轻人走到慕容荒身前,单膝跪倒,右手放在胸口。那是一种血月大陆上罕见的礼节,因为那属于海荒大慕容王朝。
慕容荒看着那个年轻人,含笑点头,眼神有些复杂,然后竟然一屈身,亲手把其搀扶而起。
“大慕容王朝五大上将,战将军果然不减当年!辛苦了!”
“属下,等候殿下三千年。今见殿下,死而无憾!”战将军站起身形,铿锵回应。
“我把你的兵,都带来了。关键时候,你会看见!”慕容荒笑了笑。肩膀。
“谢殿下,战云愿意再次战死沙场!”战云道。慕容荒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拍了拍战云的肩膀。
然后,他们一行六人,直奔寒吉镇的西北角。那里,自然有慕容荒落脚安身之地。三千年前,慕容荒已然布局。
黑日渐起,夜色完全笼罩寒吉。
寒吉镇的东南角,青色石屋。
病态少年,依旧坐在屋内,轻轻地掀起紫砂锅盖,三个指尖,正在散落那黑色的粉末。这样的事情,他重复了三千年。
当慕容荒等人走进寒吉的时候,病态少年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镇口。
这个镇上的一切,其实都逃不过,病态少年的眼睛。他看不透的,唯有唐记老店内,一个诡异的屋子。
病态少年眼中,倒映出慕容荒的影像。
“一魔双生,幻魔之身!”一向淡然的病态少年,都不由微微一皱眉。
因为,两个多月前,他刚刚在自己光镜中的不朽船上,见过和慕容荒一模一样的男子。那个可是真正的万古魔体。
“魔尊的传人,竟是这样的存在?”病态少年也不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事情,越加有趣了!唐家老鬼,我看你如何驾驭一切,你背后的主子,还不现身吗?不过,魔身也要鬼棺吗?”病态少年的嘴角微弯,面带嘲讽。
因为,在他看来,别说是魔尊传人,便是魔尊亲临,鬼棺也是他必得之物。
然后,病态少年单手一挥,手中竟然多了一支古笔。在缕缕药香中,他手腕转动,古笔在虚空挥洒。
“修罗魔洲历,第九新纪元,六千五百八十九年,春。魔尊传人,入寒吉。四大上古星辰相伴随行,可悲?可喜?寒吉镇上,古井无波,却暗流无尽。余病日渐好转,虽还不复记忆,但恢复有期!”
病态少年的字迹,笔锋凌厉,带着绝然的不甘和杀气,那可以直透虚空,直透万年。写罢,病态少年长叹一声,然后一挥手,那些字迹全部隐入他的眉心。
他之所以如此做,只是因为他怕自己的记忆再次迷失。除了寒吉镇上三千年的记忆,之前很多事,他都没有清晰的记忆。
但是他记得,阿轩是他的名字。
紫砂锅内,药汤翻滚。病态少年,熄了火,准备吃药。
院落的对面,便是沈冥的院落。
慕容荒进镇的时候,沈冥自然也知道了。不过,沈冥看不出慕容荒的本质,但是她知道慕容荒的身份。
大慕容王朝的殿下,醉魔罗的大掌柜!禄存、文曲,甚至那灰衣人、黑衣人。沈冥都知道,他们是谁。
“太荒!”沈冥的眼中闪过杀气。因为,沈烟当初直接死在太荒之手,还有太荒是阿木的敌人。
所有太荒门重要的人物都被复活,唯有太荒之帝不能重生。因为,当年太荒之帝是与魔结下契约而死,而且被阿木的刹那永恒之禁,断了轮回。
“寒吉镇上,太荒人会付出代价的?”沈冥冷冷一笑,然后只见她单手一翻,一道白光显出,正是当初水魅给她的天灵界界主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