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崖高映日,浮彩腾跃。
下窥有寒潭,其色纯绿,漾光浮黛,神龟交游,龙虾出没,玳瑁沉浮。
周围楩柟豫章,桂椒木兰,朱槿玉桂,风吹香动。
景幼南头戴纯青莲花道冠,身披瑞彩仙衣,上锈祥云,下描五气,天门上云光清亮如水,大五行化生葫芦滴溜溜转动,吞吐剑芒。
他坐在曲柄华盖下,正在翻阅手中的玉简,上面记载的是余空岛水族收集的信息,非常详细。
好一会,景幼南点点头,目光投向下方,剑眉挑了挑。
只见一架金丝软榻上,闫秀君手托香腮,光可鉴影的青丝垂下,身上的法衣上水莲花篆文如水光般氤氲流转,发出潮起潮落般的声音,哗哗作响。
妍儿则是深紫眼影,妖冶红唇,宽宽松松的纱裙披在身上,身后显出罗盘的虚影,滴溜溜转动,五光十彩。
罗盘每转动一圈,就有一重的明光落在闫秀君身上,与此同时,闫秀君天门上浮现出晶莹剔透的蛟龙虚影,在青紫之气中游弋,吐出清光,注入到罗盘之中。
一龙一罗盘,不断交融,产生玄之又玄的气息,水火铜炉,阴阳交泰。
景幼南放下玉简,笑道,“你们晚上闹腾还不够,大白天还亲亲我我?”
“不用你管。”
妍儿翻了翻白眼,运转道诀,身后的罗盘越来越清晰,细细密密的篆文流转之间,显出山河大地,日月星辰,士子游侠,渔夫农民等等等等的景象,不可测度。
闫秀君则是老老实实坐在旁边,天门上的晶莹如玉的小蛟龙配合着罗盘作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时而上冲,时而下沉,时而摆头,时而摇尾,来来去去,很是自在。
一种不可思议的光华从两人身上冲去,在半空中幻化出云霞漫天的景象,很是壮观。
“啧啧,”
景幼南对妍儿的手段是赞叹不已,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居然就把外表妩媚内里骄傲的龙女驯服地乖巧无比,这样的魅力可是比霸道的鼎炉之术还要传奇。
“器灵,”
景幼南并不是第一次接触道器器灵,比如五岳真形图的悟空,但毫无疑问,妍儿才是真正完整的道器器灵,她神鬼莫测的手段令人震惊。
要不是机缘巧合下,他恐怕还真收服不了这样性格多变古灵精怪的道器。
这时,一点流光从远处飞来,须臾到了近前,倏尔一卷,化为一纸飞书,悬在景幼南身前。
“咦,”
景幼南摘下一看,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
“哈哈,”
高兴之下,景幼南一跃而起,扑到软榻上,挤进玉臂粉腿间,触手处软玉温香,手感惊人。
“啊,”
闫秀君吓了一跳,娇呼出声。
“你发什么疯?”
妍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伸出白生生的小腿踢他,要把他踢开。
“哈哈,”
景幼南从后面抱住闫秀君的身子,连同妍儿都搂在怀里,大笑道,“灵穴终于有美目了,不容易啊。”
由不得他不这么欣喜若狂,要知道,原本的计划被打断,被道器罗盘带到这个陌生的宝光大世界,完全是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
不仅是回归中央大世界遥遥无期,连结婴晋升真人也是一筹莫展。然后就是不停地勾心斗角,费尽心思打入到东海水族,真的是度日如年。
直到现在,有灵穴的消息传来,心里才放下一块大石头。
这样的大悲大喜,饶是他自诩心性坚韧,也有一时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