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2)

自欢 袖侧 2730 字 1个月前

七刀是一个资质极好的少年,当初他有心收他做弟子,不仅仅是因为他舍命相救,更是因为喜欢他的聪明。

晚间歇息,竹生沐浴之后,幽香阵阵。

七刀给她擦拭头发,叫这似有似乎的体香引得血脉贲张,抱着竹生挨挨蹭蹭的腻了阵。

大年夜那晚没能成事,他很是遗憾。竹生就是喝醉了,他依然是打不过她,叫她给弄昏了过去。可第二天醒来发现是和她同榻而眠,正抱着她柔软的娇躯。

清晨帐中的气氛潮湿暧昧。竹生半睡半醒,似乎也很舒服,差点就成了事。可她却叫出了别的男人的名字。他血液逆流,终是没能成。

后来回想起来,深恨自己当时道行不够。

不过自那日之后,他和竹生之间的亲密又更进一层。他也开始学会撩拨竹生。

竹生也是人,特别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七刀能感受到她也是有血有肉,也会情动,也会放下绿刃柔软的靠在他怀里,回应他的亲吻。这般模样的竹生谁都没见过。

除了他。

他为这份独占悸动,却又想起了范伯常黄昏时与他说的那些话。

他埋在竹生的颈间,呢喃:“姐姐,姐姐……”有我还不够吗?

可他不敢问。他爱竹生,更惧竹生。他知道自己是竹生的,也知道唯有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给她,她才会接纳他。可他也知道,就如范伯常所说的那样,竹生……不是他的。

她不属于任何人。

七刀抱着竹生温存粘腻了许久,直到竹生从衣襟里扯出他的手,赶他去睡觉。

他和她睡觉的寝卧只隔着一道薄薄的槅扇,木棂格子,糊着刷了桐油的麻纸。屏息去听的话,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七刀忍不住幻想,如果有别的男人,来同他分享她会怎样。那些幻想让他痛苦愤怒,他忍不住握住了刀柄——他的刀,总是压在枕头下面的。

可若有别的男人能与竹生亲密,那必是因为竹生喜欢那人。竹生对自己喜欢在意的人格外的看重。当日杜城身陷敌营,七刀还记得竹生一瞬都未曾迟疑,扔下杯子便下令点兵的模样。

什么计划,什么筹谋,什么准备,统统作废!什么都没有杜城的命重要。

他不敢伤害任何一个竹生在意的人。竹生曾经那样想杀他。他若敢如此,竹生就算不杀他,也不会再给他机会。

他紧紧的握了刀柄许久,终是颓然的放开。

碧刃军扩张得太快,因此竹生在拿下了安州之后,修整了一阵子。将受降的安州军收编之后,碧刃军扩张到了三万人的数目。

这个数目,吹一吹,就可以对外吹成五万,不要脸一点,吹成六七万也是有的。

待到收编整合完毕,已经秋风瑟瑟。碧刃军与赫明的丰军达成协议,一同进军平京,瓜分邯国。丰军大将同意了,而后丰军如期而动——朝着丰国的方向。

丰军失了涪城,就再也没有恋战的想法。孤军悬于异国,没有退路,再深入,有多少胜算难说,全军覆没尸骨不还的可能性倒是高得很。在外征战数年,友军已尽亡,这一支丰军也早已经疲敝了,只想回家。

只是丰军的背信全在范深的谋算之中。包括这合力伐邯的盟约,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丰军撤军的路上,碧刃军早有埋伏。

打这一仗的不是旁人,正是新降不久的韩毅将军。韩毅不止是将才,他其实是帅才。若不是后方实在不给力,他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是以韩毅对竹生把大后方经营得繁荣昌盛又牢固如铁桶这一点,格外的佩服。他大胜而归,将赫明作为投名状献给了竹生,算是稳固了他在碧刃军中的地位。

庆功宴上,他与范深频频互相敬酒。纵然明知自己被逼降的一系列动作,都出自范深的手笔,他也只能苦笑,客气的尊一声“伯常先生”。

他痛饮了几碗酒,抬眸看到主位上,竹生正偏头与七刀说着什么。

竹君桃李之年,七将军少年英雄,利若宝刀。再看范伯常,他正含笑看着那两人。范伯常权谋经济,皆是鬼才。

席间都是碧刃军有头有脸的将领,他们有一个共通的特点,就是年轻。除了他和范伯常都已经年过四十,将领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也不过才三十出头。

整个碧刃军都带着一股蓬勃的生气,仿佛有无限的未来。这令韩毅忍不住想起祖父所描述的那个平京城,奢靡繁华之下,是掩不住的腐朽气息。虚君实相,大权旁落。陛下不思如何自方氏手中夺回权柄,终日里沉迷女色……

其实不用祖父说,他镇守安州这些年,隔着这样的距离,都能嗅到平京城那尸臭般的腐味。他一直以为他必须跟着平京一起腐烂下去,最好的不过是在安州马革裹尸,还能臭得浅一些。

他没想到还能破而后立。

他被平京多年掣肘,行事拘束惯了。万不料是做了降将之后,反而能痛快的征伐一场。痛快淋漓的血气,将身上沾染的尸臭味都洗去了。

他借着酒盏掩饰,打量竹生。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来历成谜,人也成谜。和平京那些人迎风三里的腐臭味正相反的是,她的身上充满了气势。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她身旁,对她俯首听命,为她征战,任她驱使。

如果说邯国皇室是气运已尽,那竹君的身上……韩毅仿佛看到了气运的凝聚。

第105章 105

安州、赫明尽皆陷落, 平京城再无藩篱。碧匪若刀锋东指,便可一路攻至平京城的城墙下。

纵是根本不问政事的傀儡皇帝都吓得不轻,声声唤着“方卿!方卿!”, 要方相拿出对策来。然而方相年老力衰, 时常卧病在床, 日常政事,已经改在相府里处置了。

相府门前每天车水马龙。“迁都”的呼声越来越高。待到闻听碧匪旌旗东指,平京城陷入了恐慌的氛围中。

碧刃军在入冬时分发动大军。分别由安州和赫明出发, 分两路攻向平京城。

与当年入侵的丰军不同,碧刃军的身后早就扫荡得干干净净。大后方经营得如铁桶一般,辎重粮草完全不需担心。玉将军的善政使得她的领地欣欣向荣,百姓归心,生活安定。这样的地方, 意料之中的吸引了大批的商人。世人多看不起商贾,偏偏碧刃军的竹君和范先生是两个格外重视商人的人。

这些游走各国的商人们亲眼见证了竹君的崛起。他们估量、权衡、算计之后, 越来越多的商人愿意在竹生的身上投资押注。有了商人襄助,许多事都便利了许多。

竹生的身体第一次出现异状, 便是在行军的路上。

晨号响起的时候, 七刀便睁开了眼。他习惯性的翻身坐起, 甩了甩头, 脑子就清醒了。他一边穿衣一边唤着竹生。竹生行军时的作息极其严格,从来都是闻晨号即起,从来不曾懈怠过。

那一日七刀却唤了两声都没听见竹生应他。他心头一凛,立刻掀开帐幔闯进内帐。看见竹生并没有“着火”, 他才松了口气。

可他走到她身边,她都没醒。直到他晃了她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