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岭、白虎岭……
这名字怎么越想越熟,像是有个与之相关的字眼就要脱口而出,可偏偏又卡在了嘴边,不上不下。之前的灵识冲撞,让他还有些头疼,神色也多了几分萎靡,略有些难受。
有米凯尔带着,两百里一晃而过,周舟落在道观小院中时,灵识还在注视着那返回白雾的巨大骷髅,心中那莫名的紧张感消退了许多。
眉头微皱。
他刚才明明动了念头,想用太清杀阵去灭那白骨头颅……自己为何会断了这想法?
那明显是个为祸此地的妖怪,出雾海时拖拽的那些怨魂,分明就是杀害了不少人族。
周舟站在院中低头沉思,灵识注视着那片白雾,努力地回想着和‘白虎岭’三字有关的一切。
灵光微微闪烁,却是喊不出、叫不明……
按理说,只要自己有这个印象,都可通过灵光想起。自己小学一年级看过的音乐课本的音符,动过念头都能看见具体的模样。
可偏偏的,与白虎岭相关的那个名字,就是卡在嘴边喊不出。
“天机?还是神通?有点意思。”
他喃喃了句,米凯尔已经收起羽翼,静静地站在他背后。
“主人,”她问,“我们要离开吗?”
“芷燕还没醒过来,再等等看,别出了什么差错。”周舟如此说了句,看了眼躺在了香案后的段金道人,一步跃到了道馆的屋顶,拿了个蒲团、取出了天使妹子的软垫,打坐疗养灵识。
米凯尔身上白光闪亮,那战甲褪去了几处关节的位置,让她可以舒服地跪坐在周舟身旁。
道观中飘起些许清香,微风吹拂,那打坐的年轻道人闭眼凝神,恍若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
妖是什么妖?
白虎岭,巨大的骷髅头骨,自己明明想杀却又断了念头,明明知道那名字却在嘴边喊不出……
这里面到底暗藏了何种玄机?
周舟越想,就越想弄个明白,而灵觉没有提醒,似乎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很明显的,米凯尔可力敌那巨大的头骨,巨大头骨行动不便,太清杀阵绝对算是其克星……
毕竟,那是自己道融圆满借力施展,都能灭杀仙人级别怪物的大杀器。
“等等看吧。”他低声喃喃了句。
曲元袋中,芷燕睡的香甜,但也没有醒来的迹象。想来,两魄离体了短时间,她身体肯定很虚弱吧。
等明早带她去镇上,找些滋补的食物,不行就给她灌些草药……想到芷燕捏着鼻子叫苦的情形,周舟心中也是略有些暗笑。
他只要自己身边的人一切都好,那就无妨。其他……自己道行微弱,此时也管不了太多。
灵识虽然受损,但也很好调养,毕竟他灵识强度和境界不低,沾染的那丝怨气很快就被‘正邪’太极消化,只需要养点正气平衡一下,没太大问题。反倒是因此让正邪太极稍微提升了些,修为虽然没增加多少,但本事也增长了几毫。
星夜在渐渐过去,打坐的他专心修行,没能注意到那白虎镇外,一闪而入的女子身影。
不知不觉就到了天将亮的时候。
咯——
总是说金鸡报晓,这还是周舟第一次听见洪荒的公鸡叫。
感觉叫声很大、声音中力量很强,不难想象这只公鸡抖擞的精神,也不难想象把它褪毛之后可以烹饪出的无限可能……
周舟睁眼看向了小院角落,那只花公鸡像是感觉到了危险,立刻振翅扑腾,想飞出院墙。可惜,它还只是公鸡,不是鸡精。
山不见山,飞羽剑一晃而过,带着鸡尸归还。
如此,早餐就有了。
熟练地架起烧烤架,先用三色丹火稍微过一遍,一地鸡毛和血污尽皆燃烧干净,鸡肉也被飞羽剑分成了一条条的鲜肉状。
天使妹子让自己提升烹饪技术,周舟已经决定要痛下苦工,心中不断捉摸着如何让味道更为鲜美。
上木炭,控火诀;操控水元不断梳理肉条的松紧度,控水诀;飞羽剑不时充当第三只手,挑起一条鸡肉慢慢翻起,或是戳一戳木炭……归青御剑诀。
差点就开始进行太清杀阵对烤肉入味的关键研究了……
“你也来试试吧?”
周舟将一个自制的毛刷,递给一直在旁边歪着头看的米凯尔。她将毛刷接过,仔细看着周舟刷肉的动作,手上的战甲解除,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用力过多会让烤肉架崩溃,慢慢地重复着刷肉的动作。
“就是这样……哈哈,这次烤出来不好吃,可不能说我技术不过关了。”
天使妹子抿着小嘴,对此不发表任何评论;又或者是精神集中于面前的烤肉架上,忘记去回应主人的调笑。
芷燕还没醒来的迹象,依然是在睡梦中睡的香甜。
周舟一丝灵识进入曲元袋中,喊道:“芷燕?起床嘘嘘了。”
芷燕双眼那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但没有睁开。
“芷燕?芷燕!芷燕燕……启禀郡主大人!我军俘虏了几个邻国的美男!”
周芷燕还是没反应……
“这是怎么了?”周舟心中不由开始犯嘀咕,水元注入袋中,将芷燕包裹,开始检查她身体。并无异样,而且她眉目间也没什么痛苦的神色,呼吸也稳当。
自己不会医术,她修为浅和凡人也差不多,还是要去那镇上找郎中看看。又想,若是玫画也在这,那就方便多了吧。
周舟看着已经对烤肉产生了兴趣并不断实践的天使妹子,飞羽剑帮她翻着肉条,他起身跳下了屋顶。
一股水元包裹住了段金道人的脑袋,这正抱着桌子腿呼呼大睡的猥琐道人,挠挠头缓缓醒来。
段金眼中的茫然分明写着洪荒修士们都在追寻的三大修道难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这里是哪儿?即‘本我’、‘思我’与‘天地’……
见一青衫长身的年轻道人站在面前,长发与发带飘逸,那剑眉星目颇为俊朗,又如同一名无害的书生,让人感觉不到有半点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