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冷气中熏上了腥味。
萧婵面朝壁睡,嗅到腥气,鼻头耸动,转过身,就着一点淡月之光,觑到曹淮安胸口的白布中央有一团暗色,还听到细丝的抽气,她掀去被褥,不肯定的问:“伤口裂开了?”
曹淮安不明不白的应着,挣扎着身子起来,却被萧婵搭住肩头,喝住:“不许起来,否则伤口又要出血了。”
曹淮安执意要起,但一动就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咳嗽连连,无法可施,爽性放弃起身,枯睡着不动弹。
萧婵赤身下榻,趿着鞋到案几旁,端上剔亮的火灯,又趿着鞋回到榻边。
她膝头未着地的半跪着,移灯一视,眼里一惊,裹身之布已不见白,全是殷红色。
曹淮安眼睃着萧婵,看她上晃着乳下晃着腮臀到案边点灯,他只觉头颈一梗,在她回来时抖开一件衣裳递过去。萧婵早冷得筋膜打扭,将灯放在脚边,接过衣裳胡乱穿好,留住尚存的体温。
穿讫,萧婵伸手摸上血布,湿濡带温,轻摸一下,指尖也红,血浸在层层脶里,很快就干涸了。萧婵挼着指,眉目似水,颊腮却半愁半怨,说:“我且说了伤口会裂,该避欢乐,你动了晦念,就不要面皮的驳我。罢了,你躺着,我去寻吕先生来。”
正寝外并无人候着。
曹淮安举止粗糙,萧婵举止玲珑,两相纠缠,榻瑟声时有时无,时轻时重。曹淮安浓时又好说颜色话,他不喜有闲人听去,故吩咐入夜后,不许有人近正寝地。
萧婵重新拿起衣裳穿戴,曹淮安神魂不定,一声不言,牢记心衣穿戴之法,原来一根绳儿可以这般系,那般结。
灯儿灭了一些光,室内幽暗下来。
萧婵掸了衣裙,拉起堆在榻尾的被褥往曹淮安身上一盖,而后挺起力软筋麻的腿,径朝着门外,咕咚要跑。
见她因自己失张冒势的,曹淮安眼中垂喜,适了所天的女子,心思真当会变俏,不过是要煎心等待,他等到了。
曹淮安打从心窝儿里高兴,出声道:“婵儿,过来。”
萧婵手搭在闩上,闩已拉开了一半,她闻声一顿,转过身,问:“怎么?”
“过来就是。”曹淮安复言。
萧婵尽望着榻上的人,脚却不由分说,一步一跌的,挪了回去。
曹淮安亦是不由分说,扯过她,挝着粉面儿,把棱唇凑去,与她做了个吕儿。
一个吕儿做完,停了一会,又做了一个,接接连连,做了七八个。
萧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呈着忸怩的颜色,她瘪下嘴,两目烨烨,俏骂:“都什么时候了,曹淮安,你还这样有奸心。”
“大半夜的,婵儿确定要寻他过来吗?”曹淮安从容展了体,把身上的暧昧痕迹,与她观看。
颈侧均布吮痕,两边阔臂,有虾须似爪迹,都是鲜热的。不必多言,当知方才榻上发生了何事,才会让伤口给裂了。
萧婵见了这些,喻他话中意,又急又气,道:“我现在怎还会在意这一点羞?”
“是我怕羞。”曹淮安出指撩她耳边碎发,又勾留在删眉醉眼上,断断续续道,“案上有吕先生给的药,重新敷上,便没事了,不必多虑,去吧,帮我拿药。”
让吕舟知道伤口因此事裂开,往后将养的日子里他恐怕连见上佳人一面都难了,更别说来个一宿一餐的闺房之乐。
萧婵把心先定下,听着他的话去案上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