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姑、姑娘,奴婢……”夏嫂子听沈荣华这么说,不知道该怎么表忠心了。

“杜公子这么寒碜我,简直是欺人太甚,想让我吃闷亏没那么容易。”沈荣华挑嘴冷笑,对周嬷嬷说:“嬷嬷,夏嫂子就交给你了,记住我的话,好好调教。”

“老奴明白。”周嬷嬷先是恨夏嫂子刚一来就口不择言、胡说八道,现在恨透了杜昶。就是沈荣华想忍下这口气,周嬷嬷也会找补此事,绝不让杜昶痛快。

“你先下去吧!有事周嬷嬷会找你。”沈荣华冲夏嫂子挥了挥手,又让其他丫头婆子退下,只留下了周嬷嬷和佟嬷嬷。她掐着手心狠狠咒骂了杜昶一顿,才跟周嬷嬷和佟嬷嬷说了自己的计划,并让她们分头行事。

前世,杜昶和沈臻静是夫妻,倒也狠毒同心、肮脏共鸣。今生,沈荣华有成人之美,想让他们再续前缘,若能把他们绑在一起收拾,效果肯定会更好。

沈荣华和李嬷嬷将事情商量完毕,又一起去看了养病的江嬷嬷,之后,两人又商量着去前院看看长房一家。刚准备出门,就碰到卢同知带着师爷和差役头目来找她们。刘知府巳时初才能赶到篱园,他们过来是来向沈荣华和李嬷嬷通报昨天的伤亡情况。一会儿刘知府来了,案子如何审理,也需要告知她们。

差役头目上前一步,冲沈荣华和李嬷嬷抱拳说:“贵处昨日共两处起火,分别是前院门房和茗芷苑倒座房及门房,前院的东西跨院坍塌。起火是因火油引起的,跨院坍塌也是火药及火油所致,初步怀疑是人为。昨日出事到今早,府衙的几名差役和贵处的下人已将着火炸塌的地方清理完毕,共救出伤者十人,找到遗体三具。西跨院发现一死一伤,其余全在东跨院,东跨院有具遗体很可疑。”

沈荣华接过尸格及记录情况的单据看了看,又递给了李嬷嬷。西跨院死了一个婆子,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受伤,估计是见四房走了,想进去偷东西,才被砸到了里面。东跨院受伤的人除了沈慷父子及沈臻静,还有七个丫头婆子。另外东跨院还有一个婆子被砸死了,另一具遗体是银柳。尸格上写着银柳就死在了门口,是先被人用茶壶打伤了头部,估计昏死过去了,才没跑出去,被门棱砸住致死的。

“沈二姑娘,李嬷嬷,你们先核对下人的花名册,看看同官府的记录是否有出入。另外,刘知府今日在贵处哪里审案,你们可有安排?”

“前院西侧有一排敞厦,三间房子打通了,原是花房,很是宽敞明亮,也已经收拾过了,可以用做审案。”沈荣华让一个婆子带差役头目前去查看,又对卢同知说:“还请卢同知将单据和尸格给我们留一份备用,供以后查看。”

卢同知让师爷另外整理了尸格和单据,交给了沈荣华。沈荣华同李嬷嬷一起看了看,又商量了几句,决定把核对人员出入的事交给江嬷嬷去做。江嬷嬷是篱园的总管事,对篱园的下人更为熟悉,她的病差不多好了,也该出点儿力了。

差役头目回来后,跟卢同知说西侧敞厦用过审案还不错,请卢同知亲自去看看。沈荣华请李嬷嬷陪卢同知等人去,她则带着下人去了前院。

鹂语快步靠近沈荣华,低声说:“姑娘,听说二少爷又吐血,恐怕情况不好。”

沈谦昱昨晚吐了几次血,情况确实危急,揽月庵的医尼一直在抢救,连御药房的保心续命丹都用上了。现在,沈荣华除了心里愧疚,也只能为他祷告了。

“有大少爷在,我们就不用担心二少爷了,去看大姑娘吧!”沈荣华暗暗叹了口气,沈谦昱危在旦夕的事还瞒着沈臻静,这也太不厚道了,沈臻静应该知道。

沈荣华主仆刚走到前院门口,秋生变匆匆跑来禀报,说三太太江氏带着三姑娘沈荣瑾和长房的刘姨娘来了。江氏等人路过四房惊马的山坡,先去山沟里看了四房的人,并把昨晚被“老太爷”吓疯的四姑娘和六姑娘带回来了。

“三婶婶来了,我该去接一接。”沈荣华主仆还没走到篱园门口,李嬷嬷就派人来传话,说刘知府来了,圣勇大长公主也来了,马上准备开堂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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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让人恶心的男人吗?什么脏招都有。

☆、第七十四章 沈慷吐血了

沈荣华主仆刚来到大门口,还没出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呵声。沈谦昊前呼后拥,急匆匆向大门走来,对沈荣华视而不见。沈荣华冲沈谦昊屈膝行礼,沈谦昊只冲她抬了抬下巴,也没理会,就带着下人冲出了大门。

一身朴素打扮的圣勇大长公主来听刘知府审案,刚到篱园门外,正和揽月庵的管事嬷嬷及两个尼姑说话。沈谦昊带着诸多下人出来,嫌圣勇大公主几人挡了路,高喊了一声“滚开”,他的随从礼山和礼海竟然去推搡大长公主等人。工部的常大人见他们冲撞了大长公主,赶紧过去阻挡,竟被推了个跟斗。

沈谦昊见有人摔倒,连声都没哼,就快步向来篱园的车队走去。沈荣华以为沈谦昊是带人去接三太太江氏等人了,没想到沈谦昊对江氏等人也视而不见,直奔刘大人车轿而去。到了刘大人的车轿前,沈谦昊下跪行礼,又惊呆了一干众人。

“学生拜见大人,学生家门不幸以至劳烦大人,学生万分惭愧。”

盛月皇朝不象前朝那么开放,虽说没诸多限制,仍以士农工商作为划分社会等级的标准。士排在首位,总会享有一些特权,比如中了秀才就可以见官而不行跪拜大礼。沈谦昊去年秋闱成绩不错,已有了举人功名,可他居然给刘知府跪下了。别说其他人吃惊,就连刘知府也愣怔了一下,赶紧下轿去扶沈谦昊。

“沈世侄快快请起,本官惭愧,不敢当世侄大礼。”刘知府曾拜沈阁老为座师,跟沈氏一族自是有几分交情,只不过现在走动极少。今日一见,沈谦昊居然给他行了跪拜大礼,令他惊讶,权当回礼,他也要跟沈谦昊多说几句客气话。

沈荣华刚出大门,就看到沈谦昊给刘知府下跪行礼,她拧着眉头,顿觉哭笑不得。沈谦昊也懂规矩礼法,可他这又是唱哪一初呢?沈荣华看到圣勇大长公主混在人群中,顾不上想沈谦昊反常的举动,赶紧过来给圣勇大长公主行礼。圣勇大长公主正和常大人等人说话,只冲沈荣华笑着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自便。

初霜凑到沈荣华身边,低声说:“姑娘,府里来的车队还要尽早安排开,要不刘知府的轿子无法通行,你看大公子的脸色,还不知道一会儿要说什么呢。”

篱园门口的路不宽,只够并排行驶两辆马车。沈家此次共来了十辆马车,除了主子、妾室和得脸下人们乘坐的车辆,还有几辆车里装了药材、衣物、吃食等必须品。沈家的马车几乎全部出动,当然会把篱园门口的路堵得严严实实。篱园门口的空场地上停了六七辆马车,又有诸多下人,挤得满满的。还有几辆马车无法安置,都堵在了篱园门口,致使刘知府一行的车轿无法通行。

沈家的马车不能堵在篱园门口,若往前行,直通揽月庵的路两旁都是坡地,根本无法停车。所以,刘知府的车轿要想到达篱园门口,就必须后退几丈,先把路让出来,让沈家的马车往后退,停在另一侧的空场地上。

沈荣华四下看了看,叫过秋生,交待了一番,让他去给负责刘知府一行车也的差役传话。眼看秋生过去,刚开口说话,就挨了沈谦昊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让知府大人的车轿后退,还懂不懂规矩?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让你瞎指挥。”沈谦昊斯文扫地,连喊带骂冲沈荣华大步走过来。

真是一只让人厌恶至极的跳梁小丑,比其父沈慷更胜一筹。

沈荣华沉下脸,冷声说:“篱园门口停不下这么多车,要想妥善安置府里的车马,就必须让刘知府的车轿后退,彼此让出路,然后再前行,你看不明白吗?”

沈谦昊见沈荣华当着刘知府的面也不买他的帐,很生气,此时,他完全蜕下了斯文贵公子的画皮,就象村夫一样,指着沈荣华骂道:“你这个贱人,真是……”

李嬷嬷怕沈荣华吃亏,高声喊道:“圣勇大长公主在此,尔等不得喧哗。”

刘知府等官员听到李嬷嬷的话,赶紧看向篱园门口,从人群中找到了平淡无华的圣勇大长公主,一溜小跑过来。刘知府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摆官架子被圣勇大长公主看到了,很惭愧,到大长公主跟前就行了跪拜大礼。众人一见刘知府跪下了,也都跟着跪下了,连沈家那些躲在车里等着接待的主子们也下来行礼了。

“都起来吧!”圣勇大长公主微微一笑,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浑然天成。

“多谢大长公主,微臣惭愧。”刘知府谨慎谢恩,他步入仕途二十年,可是领略过大长公主手段及谋略的臣子,不会被此时眼中看到的朴实一叶障目。

“沈逊啊沈逊,难怪你要显灵,本宫要是你,也放心不下呀!”大长公主摇头轻叹,又说:“本宫当着你的学生和后人都说你逊一筹,这回你不服也得服了。”

沈荣华蔑视的目光扫向沈谦昊,又恰好被偷偷抬眼的沈谦昊看到。沈谦昊的面皮涨成了紫红色,刚才他及他的随从冲撞了大长公主,已是心惊胆颤。他最引以为豪的祖父又被大长公主当着这么多人奚落,他心里更是万分别扭。他虽是读书人,却和其父一样好攀附权势,见权贵就卑躬屈膝是天性和本能。不管大长公主说什么,他心里都不敢有半分不满,却把这笔帐记到了沈荣华身上。

刘知府忙陪笑说:“座师一片苦心,令人感念。”

圣勇大长公主嘲弄一笑,“不说这事了,时候不早,你也该准备开始。”

“微臣知错,请大长公主恕罪,微臣已做好准备,很快就能开堂审问。”

沈荣华来到大长公主面前,施礼说:“请大长公主里面就座。”

“你去吧!”圣勇大长公主冲沈荣华笑了笑,扶着揽月庵管事嬷嬷的手走进篱园,俨然是这里的主人,“我们去坍塌的地方看看。”

常大人赶紧跟上大长公主,走到沈荣华跟前,很客气地说:“沈二姑娘辛苦。”

沈荣华给常大人行礼,含笑问安,思索的目光却一直追着大长公主。在圣勇大长公主眼里,她的心机谋划不过是一些小伎俩,估计早被看透了。大长公主昨日赠了她宝剑,就是要看林闻和沈逊的面子,把这件事遮过去。可这时候大长公主要去坍塌的东西跨院看看,不得不令她悬心,难道大长公主另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