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2 / 2)

“呼……”

我如释重负,心有余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刚才虽然一直没动,可却像是打了一场剧烈的战斗一样,不单单是手,额头,脖子,前胸后背里都是汗水,衣服全部都被浸湿了。

再看张元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已经又把那只残眼给遮住了。

但他整个人看上去也异常难受,额头上全是汗水,脸色煞白,口中喘息不止,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刚才,你,你的眼睛?”我惊诧而好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怎么回事。”张元清的语气极端生硬,像是在警告我,不许再多问一句关于那残眼的事情。

我本也无意窥探他的隐私,他既然不想说,我便也不再问他。

只是我心中暗暗叹服,原以为他那只眼睛瞎了,却没想到是如此一只不寻常的残眼,竟能将那来历不明的红芒惊退,着实匪夷所思!

我低头看了一眼老二,见他双眼紧闭,面如死灰,竟是晕死了过去,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探他的鼻息。

“他没事。”张元清说:“是被刚才的鬼语乱神了,眼下只是昏迷。”

“鬼语?”我道:“刚才那奇怪的声音是鬼语吗?”

张元清古怪的看我一眼,说:“神断陈什么都没有教给你吗?怎么好像你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惭愧。”我说:“我父亲是很忙的一个人,很少带我出相。所以就连六相全功也是我叔父传授给我的。”

“嗯。”张元清说:“不过你的功力之深,却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陈弘德听到鬼语便神魂颠倒,昏死不醒,你看到鬼眼,却还能稳住,不愧家学渊源,麻衣陈家,倒真不能小觑。”

“那两道红芒是鬼眼?”我一阵惊愕,道:“我陈家麻衣相法里说,五大目法,夜眼相暗,慧眼相神,灵眼相气,法眼相邪,天眼相道!只有法眼才能看到邪祟,我,我不过是寻常的眼睛,怎么能看到那东西?”

第317章 千杀之地(一)

“事故原因到现在也没有调查清楚,为什么车会翻下柏油路,又为什么会摔成那个样子,还有,为什么军记掉了脑袋,干事却毫发无损?”张元清自嘲似的笑了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道:“其实原因我是知道,但是他们都不信。嘿嘿……那就去由着他们查,查来查去,我看最多也不过是荒谬结案!不再死几个人就算万幸!”

我心中一动,道:“你带的这支新入伍的兵,各个都不是寻常的人,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张元清不置可否,而是说:“你倒是聪明!”

我说:“这也是你让我们在夜里守在这里的原因。”

张元清道:“不错!”

我点了点头,心中基本上明了,道:“怪不得屠夫会想让我入伍,他是信你的,而且想帮你证明。”

张元清道:“屠夫是我的朋友,也是明白人。”说罢,张元清又看我一眼,道:“他向我极力推荐你,说你很不错。”

我道:“他过奖了。”

张元清道:“怎么,现在怕么?”

我道:“既来之则安之。”

张元清道:“好,果然还不错。至于以后,我拭目以待。”

我看了看张元清,越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老二已经忍不住问道:“独——连长,那干事和军记的死,到底是啥原因?别人不相信,我信啊!你快说说。”

张元清没有回答老二的话,而是反问我们两人,道:“你们知道这地方为什么会是个乱葬地吗?”

我道:“是因为打打过仗么?”

“算是,却也不全算。”张元清说:“这里在一百多年前,其实是个村寨,而那寨子里曾经出过一场冤案,死了一个人,而后又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奇案!最终死于此地的人有千余之众,所以这里也叫千杀之地!”

老二一惊,道:“啊?!”

张元清嘿然一笑,道:“陈弘德,你信不信你脚下挖不足两尺,就能看得见人头?”

“你,你可别吓我啊!”老二惊得脸颊抽筋,一抖一抖的。

“吓你?嘿嘿……”张元清干笑两声,听起来像是夜枭啼叫,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道:“寨子是被屠了么?”

张元清道:“这里原本有的那个大寨,住着八百多口人,跟我是一个姓,姓张,所以寨子叫做’张家寨‘。那时候,附近山里另有一伙儿山贼,人数有两百多众,为首的姓刘,因为脸上有一块大疤痕,所以绰号叫做’刘大疤瘌‘,刘大疤瘌常常带着土匪下山去骚扰张家寨,却因为双方力均势敌,经常互有损伤,谁也奈何不了谁。后来,外地来了一个中年汉子,跟你们两个同姓,姓陈。这姓陈的汉子也算是你们老乡,是河南焦作温县陈家沟出来的外门子弟,叫做陈庆风。”

老二“啊”了一声,道:“陈家沟那可是太极拳之乡啊!那里的本家可厉害的很!”

“我自然晓得,太极拳就源自陈家沟!所以历来说中原两个陈家,一家是麻衣陈,一家便是太极陈!”张元清道:“陈庆风的一手太极拳出神入化,为人豪杰英雄,却偏偏目不识丁,他寄宿在张家寨,原本相安无事,可后来,却引起了张家寨一些人的疑忌。”

我道:“这样的人,张家寨不正需要么?为什么还要疑忌他?”

张元清道:“当时,正逢乱世,人人都自私自利,张家寨的人都感觉这陈庆风武艺高强,却是外来的异姓,害怕他与寨中的人不同心,有朝一日会与山中的土匪勾结,又怕他是土匪派来的奸细,迟早有一天要害了张家寨,因此寨子里的人便有心要除掉陈庆风。”

我和老二相顾愕然,心中顿觉乱世之中,人心不古,果有道理。

张元清道:“当时,寨子里的长者聚集,暗中密谋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阴损的主意——他们写了一封信,然后叫陈庆风送往县衙,说是有要紧事要通报县太爷,怕土匪拦截,所以叫他这个武艺高强的人去。陈庆风为人磊落坦荡,心中不加提防,也很乐意为寨中百姓做事,便欣然前往。当他把信送到县衙之后,县太爷也很高兴,看完信之后,又设宴请他,灌得他酩酊大醉。可是等陈庆风醒过来之后,嘿嘿……”

张元清忽然冷笑了起来。

老二道:“你笑啥,后来呢?”

张元清道:“陈庆风醒来以后,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送到了刑场,还被定了造反大罪,要立即被处死!”

“这是啥意思?”老二挠挠头,看向我道:“我咋没有理解?为啥要杀他?”

我道:“是信里的内容有问题吧?”